他微抬手,捧着证物站在後方的小吏便走上前来,在木良江的示意下把从赵丙处拿来的信函跟羽箭放到了谢显面前。
密信是展开平铺在托盘上的,谢显微微侧首就能将其上内容一览无馀。
看完之後,他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要发动宫变式临时的决定,到底是谁能提前预知到这一切并且向赵仓父子告密?
第一个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人就是木良漪,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有可能预知到这些。
可是这个猜想很快就被他自己推翻,木良漪没有动机这麽做。
首先,他们相处融洽,堪称情投意合,并未交恶。
其次,这麽做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随即,另一个猜测涌现在谢显心头——那所谓的证物其实是木良江伪造出来的,用来套他的话。
这麽解释,一切就通了!
竖子狡诈!
谢显一边在心里怒骂木良江,一边庆幸自己心存警惕,并未表露什麽。
「木大人给本王看这些,目的是什麽?」
木良江观察着谢显看到证物後的反应,可惜没有看大他想看的:「殿下是否能猜出这两样证物的主人?」
「此人立下大功,难道没有主动站出来领赏?」谢显面带讽刺,「你拿着这些,是要本王为他请功吗?」
……
木良漪正蹲在暖阁里喂兔子。
她穿着贴身的松花色夹袄,配着官绿色衬裙,头绾单髻,右侧插了几朵鹅黄的绒花,像是雪下新开的腊梅。两只耳垂下空空的,今天没有戴耳坠儿。
萧燚走进来地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背影。
木良漪从地上站起来,转身,从容不迫,面带微笑:「萧姐姐来了。」
仿佛那日贾楼的不欢而散未曾发生过。
「你在做什麽?」
没话找话的意图非常明显。
木良漪却仿若未觉,侧身将兔笼露出来,指着正在啃食菜叶的兔子道:「喂兔子。」
那兔子进食的空挡抬头看了萧燚一眼,对这个相处不多的原主人显然没什麽记忆,很快又低下头继续啃。
「姐姐吃茶吗?」
萧燚一进来便注意到了放在窗边榻几上的整套茶具,她点点头。
於是二人相对,在榻上落座。红泥小炉里的炭还未燃尽,茶盘上还遗留着一些水渍,显然是主人刚临幸过它们。
她今日一直在家里吗?
「姐姐想吃什麽茶?」
「……都好。」
木良漪闻言轻笑:「好,那我来挑。」
萧燚看着她在一堆茶饼里细细挑选,视线的焦点很快集中到她右手食指上。
正要取茶饼的手忽然被人捉住,木良漪微微惊讶地抬头望过去。
「这伤是怎麽回事?」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木良漪道,「晨起做茶时不小心划到的,只冒了两个血珠,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