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晚洲的注意力一直都牵挂在她的身上。
见状,他转过来将她围巾下端的结解开,然後将她脖子上原本围了两圈的系法松掉。他替她重新将围巾绕在衣领口与下半张脸前面,顺便又将她的耳朵也裹在软融融的羊绒围巾里。他在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手指无可避免地会碰到她的耳廓与脸颊,但他的手出乎意料得暖和。
慕洛凌抬起眼睛看住他。
身後餐厅檐下的橘黄色仿古挂灯温暖得恰如其分,将人的轮廓侧影勾勒得过分温柔。
纵然狂风飞雪冲撞到了挂灯前面,也只化身作为灯光中的摇曳。
他们不约而同都想到了一个多月前的那场雪。
那是慕洛凌第一次拥有与骆晚洲靠近的契机。
在孟黛青的别墅前,她站在路边,他把车停在她面前,降下车窗,与她说话。
很难说,到底是谁迈出了第一步。
但现在,他们的关系,相比起一个多月前,简直能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飘雪里,慕洛凌看着他的眼睛里只属於她的倒影。
她产生了奇妙的错觉——
如果他们再对视下去,也许就将要补上MINST盛典那天她没有能给他的拥抱。
她和骆晚洲的关系,原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不在戏里丶不在活动中,都有可能会发生拥抱的程度。
慕洛凌动了动嘴唇——她的嘴唇掩藏在围巾的後面——在她能说出任何话丶作出任何举动之前,骆晚洲全神贯注地凝望着她,然後他抬起了手。
他的动作被两束强烈的前照灯光破坏了意境。
一辆银灰色四座跑车在餐厅前的临时停车标线旁边停下来。
在前照灯光的昼白灯束里,飞雪疾速地下坠,前赴後继地砸落在道路上。
骆晚洲的手轻轻落在慕洛凌的发间,不经意地抚去了她发丝上还未化掉的雪花碎片。
然後他收手。
一脸风轻云淡。
那辆停下的跑车没有驶离。
从驾驶座上开门下车的人,竟是孟兆暘。
慕洛凌眯起眼睛才认出他。
他穿着棕咖色毛衣,黑色西裤,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长柄伞。
孟兆暘将雨伞边缘抬高,露出他温润和煦的脸。
他绕到副驾驶座一侧,拉开了车门,同时对慕洛凌说:「洛凌,上车吧。」
所以,他就是孟黛青的司机口中那个,被安排来接慕洛凌的孟家司机吗?
整桩事情里说不通的地方一下子就变得合情合理了。
因为来的人是孟兆暘,所以孟黛青的司机才会一定要慕洛凌坐孟家的车走。
这麽重量级的「司机」,慕洛凌感到了忽然袭来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