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周侧目,淡淡道:「不会批评你,直言便是。」
道德之吾
赤峰顿了顿,看了一眼眉眼淡漠的主子,由壮着胆子道:「但是!奴才觉得你这样太累了。这世间,有人爱美人丶嗜丶贪恋权利富贵,便是不守规矩,只要取之有道,未尝不可?可是您却是从未表露欲望,不求万物,奴才不懂这是为何?」
赤峰的一番话,掷地有声,这也是他跟着主子这麽久以来最大的疑问。
晏周闻言,并未应答,只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赤峰转身离开,关门时,看着冷寂的书房内,主子孤单的背影,他知道这几日主子的不对劲,是因为和公主殿下闹了矛盾。
可这两年来,殿下如何对主子他是都看在眼里的,若说主子是天底下的君子典范,那公主殿下就是全天下对主子最好最耐心的人。
便是比起夫人和老太太,也不遑多让。
主子一人孤单长大,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陪他左右的人,若是错过,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他咬了咬牙,还是多嘴道:「主子,奴才觉得,人活一世,若不及时抓住某些东西,怕是要遗憾终生。」
赤峰言罢,关门离开。
只馀风声呼啸,晏周像是未曾感受到寒冷一般,依旧立於窗前,像是沉迷於红梅之中,不愿离开。
红梅随风而摇曳,花瓣纷飞,落在男人无血色的唇间,平添了几分妖冶感,男人眉目微潋,凝着的寒意,像是春水消融,眸中渐渐染了炽热。
良久,他掩了窗子,转身走到屏风旁,取下挂在墙上的观音画像,赫然出现的,是一幅无脸少女图。
……次日,松华院内,赵稚柔刚回到院子,想到今日晏周说的话,心里烦闷,若他真的回来住,两人若真的分居,时间久了一定会传到晏老太太耳中。
「殿下,您怎麽了?」青岚提着食盒,摆放着午膳,看着皱着整张小脸的主子,忍不住问道。
「还不是晏周那厮,好好的,突然就说来回来住,真烦人。」赵稚柔孩子气地踢了踢一旁的脚蹬,也不端着了。
「扑哧,主子别担心,左右不睡在一起便是了,也就一个晚上而已。」青岚上一次看见自家主子踢凳子,还是两年前呢,孩子气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发笑。
赵稚柔对上青岚的笑眼,小脸一红,索性脱了绣花鞋,懒懒倒在软榻上,闷声道:「若不是看在母亲和祖母的面上,我早就回公主府了,谁愿意和他待在一块儿。」
青凝捧着热水走进来,听着少女的埋怨,笑着摇头道:「奴婢也不懂,为何突然要回来住?难不成家主受不了被您冷落?」
就算是要演戏,只要堵住府里下人的嘴就是了,何至於非要回来。
「哼,估计是一贯的君子作风罢,既想讨个好名声,又不愿落人口实。」赵稚柔冷哼一声,演就演罢,一年後,也能平和离开,不至於闹得太难看。
她知道自己离开并不现实,如今虽说朝堂安定,已立储君,但有心人不少,父皇虽然子嗣不丰,但也有四个皇子。
大皇兄体弱多病,五皇弟才七岁,二皇兄能力出众,生母贵妃是护国将军之女,家境实力雄厚,虽是庶出但和太子哥哥比起来,朝中支持者也不少。
这也是为何她会嫁给晏周而不能和离的原因,晏府乃名门世家,祖上出了好几任帝师,深得文官言官尊重爱戴,地位不可撼动。
父皇为了平衡朝局,让她嫁给晏周,也算是替太子哥哥暂时笼了这一助力,不至於让二皇兄盖了太子哥哥的风头。
所以,和离一事,只能让晏周提出。
但如今可以确定的是,她不能将自己的未来依靠在他人身上,就算以後和离,起码也要有一技之长,不受旁人影响,能养活自己。
虽身为公主,但是以後若她和晏周和离,父皇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予以恩宠,她也不能继续靠着皇后娘娘和太子哥哥,不能继续消耗他们的善意。
赵稚柔长舒一口气,起身下榻,刚坐下正要用膳,就听得外头传来「轰隆」的一声,声音极大。
「怎麽了?」一旁正在布菜的青岚手上一顿,满脸疑惑地看向外头,此时院外隐隐传来一阵喧嚣声。
赵稚柔听着外头的声响,眼皮猛然一跳,心里只觉得毛毛的。
「派人去看看,发生了何事。」赵稚柔喝了口小米粥,淡淡说道,如今她还掌着府里的一半中馈,不能因为晏周的缘由而懈怠,免得落人口实。
不过半刻钟,去打探消息的小丫头就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陈氏的奶嬷嬷。
「老奴给殿下请安。」
「嬷嬷怎地来了,可是母亲有事找我?」赵稚柔放下筷子,接过青岚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
「回殿下,方才松涛院塌了,夫人刚去看过,说松涛院许是年久失修,要推了重建,怕是要花了一年半载才能修复好。」陈嬷嬷面色严肃,看着确有其事。
年久失修?赵稚柔有些怀疑,不,是非常怀疑,她之前经常去松涛院,怎麽看不出来那般破败?
陈嬷嬷似是察觉到赵稚柔的想法,又道:「听闻是柱子和房梁里头生了白蚁,蛀坏了,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
原来如此,赵稚柔点了点头,一边净手一边问道:「自然,母亲可是要将此事交由我负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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