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别走……」少女突然梦呓,眉头紧蹙,眼角的水珠混着泪,划过脸颊。
犹如深陷火炉之中,晏周心脏骤缩,好似被火反覆灼烧,继而又有一股胀痛之意袭上心头,手掌按压心口,是密密麻麻的针刺感。
明明浑身湿透,可他却生生痛出冷汗。
这是为何?他为何会如此?
「家主,您先去换身衣裳吧,这里由奴婢照顾即可。」青凝冷着脸走了进来,如今她已不顾什麽主仆规矩了,若是可以,她恨不得上手甩他两巴掌。
「可派人告诉宫里?」晏周一动不动,依旧低头给少女擦着头发。
青凝忍着怒意,「不曾,殿下自嫁给您,每一次生病,都不曾告诉宫里,她说不想让宫里觉得晏府不好丶觉得您不好。」
「她一共病了几次……」晏周有一瞬间的恍神,想起那日她受了伤,自己对她说的话,心中犹如被刀子剜了一块,生痛无比。
「无论病了几次,您都不曾关心过殿下一句,奴婢如今说了,有什麽用呢?」
第14章第十四章
「我不爱你,何必自作多情。」
「我只觉得你厌烦。」
「若非陛下赐婚,我不会娶你。」
「殿下这次,便是赌输了呢,表哥在意的人是我。」
「我和表哥青梅竹马,殿下怎比得过呢?」
晏周冷淡的目光,王瑛得意洋洋的笑,好似都化为利爪般,朝着她扑过来,她下意识躲闪,却退无可退。
赵稚柔心脏猛得一痛,几欲要窒息,泪流满面,然而不知为何,心口像是压着千斤重的东西,哭不出声来。
「殿下,殿下,您快醒醒啊……」青凝一边抹着泪,一边低声唤着昏迷中的少女。
少女小脸苍白,朱唇无色,紧紧皱着眉头,额头上布满冷汗,紧抓着被褥的指尖泛白,整个人像是紧绷着的一张弦。
「啊!」赵稚柔尖叫着醒来,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好似溺水的鱼儿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柔儿,柔儿!」坐在一旁的陈氏急急唤着赵稚柔。
晏老太太身身子骨不好,并未前来,而且赵稚柔和陈氏都曾下过死命令,但凡是不好的事,都要将消息瞒得紧紧的。
晏老太傅早些时候来看了一眼赵稚柔,便离开了。
今日府里来了不少人,必然是要留一人招待宗族长老,离开前,晏老太傅狠狠地打了晏周几拐杖,气得说不出话。
然无论众人如何呼唤,赵稚柔,面色苍白,双目发直,眼神空洞,盯着前方,一言不发,像是被抽了魂一般,看着毫无生气。
晏周立於少女身侧,看着她犹如濒死的女儿一般,心里痛意犹如排山倒海袭来,犹如刀割,不由唤道:「殿下。」
少女像是听得声音,忽而转头对上他的目光,表情突然变得复杂无比,夹杂恐惧和失望,两行清泪滚落腮边,继而又哭又笑起来。
「不好,殿下想来是梦魇了。」一旁的李女医连忙给少女扎针,不过一瞬,少女身子一软,往後倒去,晏周伸手,将人护在怀里。
方才少女神色,落在众人眼里,皆是心里一沉,往日那个欢快又充满生气的公主,此刻毫无生气,安安静静躺着。
晏周想起方才少女的眼神,太过陌生,宛若一团火,灼得他心脏发痛,一点一点,血肉模糊,事情不知从何时开始发生变化。
李女医叹了口气,今日她匆匆赶来,还以为是风寒复发,谁知道竟是落水,这下怕是会留下病根。
她有些头痛道:「殿下本就生了病,这几日本是癸水之期,如今受了寒,不仅会延迟,还极可能会伤及根本啊。」
李女医言外之意,是指赵稚柔怕是会影响怀孕。
「李女医,求你救救公主,柔儿她年纪还这么小……」陈氏哽咽,红了眼,她早就把赵稚柔当半个女儿看了,如今自是心疼无比。
「此事,我定会尽心尽力,只是太子殿下那处,怕是瞒不住了,如今落水……」李女医没有继续说下去,公主和太子虽然并非一母同胞,却是从小玩到大,感情深厚。
陈氏听出李女医话中之意,她看着晏周冷笑道:
「你这次的确是做错了,你身为公主的丈夫,为何在紧要关头,能做出此等错事,无论你欠王瑛什麽,但那和殿下是无关的。」
陈氏恨铁不成钢,原以为时间长了,晏周的心能被感化,如今一看,却是让人心寒至极。
晏周不仅是太子少师,又是太子的妹夫,如今纵容王瑛算计公主,太子殿下若知晓真相,怕是会闹得难看。
众人指责,晏周心里无感,只是看着怀里人,他觉得天地好似开始旋转,宛若巨大的黑洞,要将他吞没。
他犹如被风雨打压後的松树,没了平日那股冷漠疏离,看着多了几分寥落之态,「母亲,此事是我之错,是我愧对殿下。」
「晏周,你怎麽能对公主无一丝爱意?便是养了两年的猫儿,都该有感情,你真要气死我们才罢休啊!」陈氏气急,只觉得她的儿子,无比陌生,若说以前是冷心冷肺,如今更是没有人性。
明明她不曾亏待他,明明也像其他人教导孩子一样抚养他长大,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晏周缄默不语,冷冷清清隐於阴影中,旁人看不出他心里所想,低垂的眸中,有自责,亦有迷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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