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说不定是你忘了捡呢。」崔总管笑着劝说,封长诀一把将册子塞回小太监怀里,恍然转身,谁在背後动手脚!
封长诀再多说也无用,他没法找人证明,来福前两天一直在营里,没跟他出去过,唯一能证明他猎过鹿的只有禄王。
「我记得封小将军好像猎了挺多,满满两大袋,怎麽会才三十分?」
「嘘,一看就是背後有人故意的,少说点,他可能是得罪谁了,故意扣他的分。」
「这事我们小官小命的可管不着。」
「……」
封长诀不奢求禄王能帮他证明,他淡淡扫过祁雁一眼,後者一怔。若是证明了又怎样,多加一匹鹿的十分,依旧不能排到第三。
「可能是我没捡起来吧,给崔总管添麻烦了。」封长诀憋住火,扯出一个笑容。
崔总管笑呵呵道:「无妨无妨,明年还有,封小将军已经很厉害了。」
可偏有人要撞他火气上。
「才三十分,就厉害了?当初元武将军首次参加冬猎,可拿到了七十分。今年也是再创佳绩,七十六分!」
又是那个人。
崔总管皱皱眉,却没有帮封长诀说话。
「李牛,你别太过分!」卫叔站出来护着封长诀,後者打人的想法暂且收进去,卫叔大声辩驳,「小将军不是说了,有两匹鹿忘记捡了,若不是他今日受伤,谁射得多也说不定。」
「受伤?看他生龙活虎的样,我还以为小将军能再射几匹鹿呢!」李牛语气中满是鄙夷,他鼻子快翘到天上去了,「再说了,光凭一张嘴,他说什麽难道就是什麽吗?他说丢了两匹鹿,你们还真信啊,哈哈……」
「你……」卫叔指着他就要骂,被封长诀拉住手臂。
此地不宜久待,遇到这种人无论你说什麽,他都会用歪怼回去,只能用实力证明。
但现在,他更关心,谁把他分改了。
「看你这语气,我还以为你也七十六分呢。」封长诀嘲讽一笑,扫过榜单,找到李牛名字,三十二分。
「我虽然没有七十六分,但我比你高啊!」
「呵。」封长诀蔑视地盯着李牛,嘴角勾起,「这麽厉害啊,不如这飞骑将军让给你当?」
「我……」李牛一下语塞,封长诀是在笑话他没名号,他憋得脸红,「谁稀罕当那个什麽飞骑将军!」
说完,全场安静,李牛才意识到自已说错话了,再看崔总管,果然脸色不好看。他哪是在打封长诀的脸,他是打着了圣上的颜面。飞骑将军乃是圣上亲封。
「李牛,咱家想问问你,你看不上将军一职,你想当什麽呀,回头咱家帮你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崔总管皮笑肉不笑,李牛扑通跪下。
「崔总管,是小人口误!口误!」李牛跪在地上自已掌嘴,旁人看了只觉好笑。
「哼,仔细你的嘴巴。」崔总管瞪了他一眼,转身让几个太监把奖品抬上来。李牛还跪着不敢站起来,冷汗直出。
封长诀浑身解气,他拉过卫叔准备走回去,反正接下来的奖励也轮不到他。
「这下李牛还敢横!哈哈!你小子机灵!」卫叔舒畅地大笑。
封长诀陪着他笑了几声,心里还挂念着两匹鹿的事儿。
看他暗自神伤,卫叔於心不忍,犹豫片刻说道:「要珍武不如要一把趁手的武器,卫叔认识几家上好的打铁部,过几日卫叔带你去定制一把。」
封长诀的心情稍微好点,他那时还拍拍胸脯保证,能帮裴问礼夺下第三,这下狠狠打脸,他都不敢面对裴问礼了。
「到底是谁在背地害我丢脸啊!」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人挡住他的路,卫叔一见立即行礼:「禄王殿下。」
祁雁轻轻点头,视线就没从封长诀身上离开过,他问道:「你会怪本王没站出来说你猎过鹿吗?」
「怪你干什麽。」封长诀扒开他挡路的手,後者更倔,愣是扒不开那手臂,封长诀烦躁道,「殿下,你就算帮我说了,加上那分,也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何必欠你人情,况且,我们连朋友也算不上,多麻烦。」
祁雁蹙眉,不知为何,听到封长诀说出这番话,他会感到失落和愤怒。
「没想到你这样的一个人,还会良心不安。」封长诀一刻不在补刀,卫叔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激怒了禄王。
「殿下,你我不同。」
封长诀用力扒开他拦路的手臂,自顾自往前走去,卫叔行礼告别後追上去。
你我不同。
祁雁冷笑一声,收回手臂,愤哼一声。他的随身侍卫见人走了,小跑过来,看殿下脸色不好,立刻说道:「殿下别恼了,他说得也没错,你是王爷,他只是个七品小将军,你们本就不同。」
「要你说!」
侍卫怵了怵:「……」
第17章王府有丧
立冬时分,京都靠北,雪已积满大街,南方有些地方甚至没下雪。
今日寒冷更甚,赤胆营休假一日。卫叔走进赤胆营难得见到封家子弟休闲,打牌的丶斗力的丶切磋的……一大把。
高台上阁楼,今日封太平没站着监督练兵,卫叔猜到他是躲进阁楼里煮酒喝了,换个手提着一壶枸杞酒,两步作一步爬上高台。
「老封啊!」卫叔还没走到高台上就吆喝起来了。
「哎呀,别嚷嚷!」封太平无奈地打开木门,寒气扑面而来,他在阁楼里暖和,穿得少,等了一会没等到人爬上来,他被冷得大骂,「你得老寒腿了,走这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