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六年五月,萧家被削爵,萧羿流放北境戍边。
文?德殿里,萧羿从牢里放出,出发北境戍边之前,特来辞行长仪王。
秦知夷看着他的目光已是嫉恶如仇。
萧家牵扯太多,她不是秦郜,不可能以莫须有罪名抄了萧家满门。
错的只是萧羿,但谋害朝臣,按照当朝律法,他竟罪不至死。
萧羿一身囚衣跪在?殿中,蔺九均的死他是百口莫辩。
他有些悲凉,「殿下,您不是不信任我,只是目光从未放在?过我身上。」
秦知夷闻言,是一句口舌也不想多费,萧羿被定罪流放,和离文?书也已签下,二人之间断得乾乾净净。
眼下看他这副模样?,她顿时觉得有些可笑,「萧羿,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从来不知道我要什麽,只会把不要的东西加注在?我身上,末了,还在?这里装的情?深意?切,我倒像那个负心人。」
萧羿抬头,话?有嘲意?回答道,「殿下所要之物,不过就是天下,权力,哦……还有一个蔺九均?」
秦知夷眼神冰冷,「我是心悦他,但我的生命里不会只有他,他的生命里更不会只有我。」
但是蔺九均现在?已经没有生命了,冷冰冰地躺在?地底下。
久久,她声音很沉地说道,「我要的是我自己。」
「我想爱什麽人,就爱什麽人,我想做什麽,便做什麽。这样?一个自由又完整的自己。」
「你张嘴闭嘴从来都是,我是你的未婚妻,我是你妻子?,我何曾不是我自己,你即使身处下位,也要紧紧攥着天下人的性?命,萧家军的性?命,来和我玩一场你死我活的爱情?戏码。」
「萧羿,你真?的自私又可悲。」
皇宫的御花园里,枝叶深绿而?茂盛,穿过树叶间隙的阳光变得滚烫。
建安城入夏了。
文?德殿里,小宫女?碧龄进来换冰鉴里的冰。
她牢牢谨记着前辈们的叮嘱,目不斜视,一点也不敢在?殿内乱听乱看。
突然,殿内响起一道清冷女?声,带着丝疲惫,似是刚小憩醒来,「那个小宫女?,过来。」
碧龄左右看了看,确定是在?唤她,忙跪上前去,「殿丶殿下,奴婢只是进来换冰,没有乱听乱看!」
那个声音一顿,随即有些寥落地说道,「这殿内已不会再?有什麽不准你们乱听乱看的事了。」
碧龄这才知自己说错话?了,惊恐道,「殿下恕罪,是奴婢说错话?了……」
桌案後的女?子?起了身,揉着肩走?至窗前。
她看着大开的窗门外,那种着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她说,「起身吧,不会罚你,这是已经入夏了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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