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江照炎的手术结束,转入了ICU病房里,他的伤主要在腿上,人醒的很快,在第一次简短的口供里,江照炎疯狂指认是江茶杀死了徐雪柔。
袁庭业等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胡卓和温秋气的想将江照炎千刀万剐。
「江照炎要不要脸?他能不能做个人!江茶还在抢救,他是不是非要逼死江茶!」
「逼死谁?瞧把我们小卓气的。」一个优雅带笑的声音从走廊拐角後面传出来,接着一对中年夫妻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男士个子很高,肩膀宽阔,眉目凌厉,气质沉肃,简直就是三十年後的袁庭业,女士挽着他的手臂,看不出年纪,只觉得端庄美丽。
胡卓丶夏江南和wink同时起立站好,「袁叔叔,照月姨,你们怎麽回来了?」
袁森慢悠悠的走到袁庭业面前,负手,垂着眼,霸气的说:「我来看看公司董事们都找不到的CEO为什麽弃整个集团不顾,平白无故地消失了。」
袁森瞥他,眼神轻蔑,「为了个姑娘?就成这样了?我早就说过应该把你送到部队——」
袁森的声音戛然而止。
袁庭业抬起头,他的眼睛布满红蛛丝,浮着铁锈般的灼烧的雾水。
袁森被他的目光燎了一下,心口滚烫的想,袁庭业是不是从六岁以後都没这样过了?真的这麽在乎吗?
谢照月不满丈夫的言语,用胳膊肘隐晦的捅他一下。
就这时,抢救室的门突然开了,袁庭业立刻抢步上前,医生边摘脸上的口罩边走了出来,看了看门外的人,疲惫的说:「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我。」
「你和病人是什麽关系?」
袁庭业:「我爱人,她怎麽样?」
医生说:「病人这会儿有自主意识了,现在的情况是她的求生意志很低,手术还要持续很长的时间,如果她一直消极对待,会很不利於後续的治疗,更有可能发生大家都不想的结果,我们忙了一整夜,也不想看到那种结果,你们看有没有什麽话带给病人,最好是能刺激她的求生欲的话。」
其他人忍不住看了过来,袁庭业别开头,眼眶里涨满了血色的眼泪。
一切都有迹可循,初识的那天晚上,包房的隔间里,她趴在二十多层的露天阳台上往下看时恬静侧脸上的了无生趣让袁庭业莫名有种她想要跳下去的疑虑。
南太平洋海岛高空跳伞的飞机上,江茶俯瞰高空时的心灰意冷让袁庭业恐慌不安。
夏江南不知道江茶为什麽会忘了设置摄像机的定位功能,但袁庭业却知道。
她只想留下江照炎的犯罪证据,并没有打算被他们找寻到。
『世上只有一个开心就够了』是说给袁庭业听的,她的希望在小猫的身上,在王潇潇的身上,唯独不在她自己的身上。
胡卓说:「就说庭业丶袁庭业在外面等着她,让她千万不要害怕。」
袁庭业终於开口,眼睛氤红,声音沙哑疲惫却异常坚定,「不,麻烦告诉她,如果她死了,江照炎也不会伏法,她必须活着亲眼看到江照炎行刑。」
抢救室的门重新关上,袁庭业闭上眼,喉咙里涌上一阵腥味,这次他没办法再顺着她丶依着她了,他只能自私的留下她,将她扣在他的身边。
江茶从抢救室转进重症监护室的第一天,江照炎在病房里接受了第二次审讯。
重启十三年前的案子,本以为案情已经明了,但没想到江照炎却坚决不承认徐雪柔临死前的供词,坚称他只是将杨眉打晕塞进行李箱里想给她一个教训,是徐雪柔活埋了杨眉,他只能算是从犯隐瞒不报。
审讯的警察不耐烦的用笔敲了敲桌子,冷冰冰的说,「照你这样说,杨眉不是你杀的,徐雪柔也不是你杀的,呵,你倒是把自己撇得乾净。」
江照炎的双手拷在床边栏杆上,呼天喊地说自己冤枉,说他没做过的事他不会承认的,就像当年他二话没说就承认了虐待儿童的罪名。
警察说:「你说是江茶用石块砸碎的徐雪柔的头颅?你听这段话。」
——江照炎,你为什麽杀了她?
——她不够听话。
「根据视频中的对话和徐雪柔的死亡时间比对,你没有杀徐雪柔的话,为什麽江茶询问你的时候你要承认?」
江照炎愣住,片刻後眼里发狠,「我以为江开心说的是杨眉,江开心诬陷我!她是故意的!她故意给我下套!!!」
警察说:「江茶前面说过会救徐雪柔,根据我们的判断,再结合江茶心理医生的描述,这些年她憎恨的只有你,她已经从徐雪柔的口中得知了你才是杀死杨眉的真凶,何必再对徐雪柔动手?」
江照炎怒气冲冲的说:「因为江开心知道徐雪柔在骗她,那天晚上我根本没有出去过!怎麽可能和徐雪柔一起去活埋了杨眉!」
警察冷淡的问:「你说你没出去过,谁能为你作证?」
「江开心可以,她知道——」,江照炎的声音突然梗在了喉咙里,他突然意识到所有的证据串在一起,在十三年的迷雾中熔炼成了一条死循环,牢牢地将他困在了里面。
「……如果江茶能杀死徐雪柔,她恨你入骨,为什麽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她没有对你动手,只是录下以为自己必死的视频,请求报案?」
警察的声音敲打在江照炎的心头,就像死神拿着镰刀缓步朝他走了过来,刀头拖在地上,刺耳的金属声刮得他遍体生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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