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颂,来吃馄饨了!」
林轻颂刚收拾好明天要拿去卖的帕子,他想过了,如果绣坊不收他也可以自己去叫卖。
听见呼喊後收回思绪,「来啦!」
馄饨浸在乳白的汤里,又因着是自家做的,馅儿也足,一个个白白胖胖的还透着些混杂的翠绿和粉红,惹人爱的很。
见夫郎坐下了,卫柏说让他自己加醋後就动身去盛猪蹄。
听说哥儿的气血和身体一定程度与哥儿眉心的红痕有关,林轻颂就是淡淡的一抹红。
先前做馄饨汤底把汤都舀得差不多了,一根猪蹄不多,正好给阿颂吃着补补。
猪蹄已经煨的很烂乎了,端上桌在盘子里还颤着呢。
卫柏加了一筷子放到林轻颂的碗里让他快吃,林轻颂立马给他也加了一块,「一起吃。」
看着夫郎关切的目光,卫柏夹起猪蹄就是一口,林轻颂轻笑一声也低头开始吃馄饨,肉馅里加了荠菜吃起来很鲜。
卫柏吃完後坐在椅子上没动,林轻颂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没事,你先吃。」
喝完最後一口汤,林轻颂正欲起身收碗碟和筷子,被卫柏拦了一下。
「阿颂……」卫柏抿唇酝酿了一下,看向满脸困惑的夫郎,「我不愿意让你洗碗,感觉像让你吃苦……」
卫柏不知道要怎麽去表达自己的这种心理,说了两句又沉默了。
倒是林轻颂眉眼带笑,问他:「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我不觉得这是吃苦。过去那些事虽然我不想说,但也是因为他们才有了现在的林轻颂,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想起曾经可以说是苟活的岁月,林轻颂顿了顿,看向眼前的男人,目光缱绻,「相公,成亲後是两个人过日子,不能什麽都是你去做丶你受累,我是你的夫郎,我可以一起承担,不是吗?」
卫柏听後滞了一下,眉眼和嘴角不自觉流露出笑意,嗓音轻缓,「是我钻牛角尖了,为夫改掉,」说着走到林轻颂跟前握住他的手,「多谢夫郎点醒。」
见卫柏郑重中带着些揶揄,林轻颂红着脸一把拍掉他的手,说自己要去洗碗了。
今天晚上卫柏打算焖点米饭再做五道菜,他目前想大摆筵席是不太可能的,他们夫夫二人和别人都没什麽来往。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他打算做林轻颂点名的五花肉丶一道珍珠糯米丸子,现在茭白和萝卜正应季,再做个茭白炖猪蹄和萝卜煨排骨,最後做碗寓意百年好合的莲子百合红豆甜汤。
现在时间还在,糯米和莲子那些乾货他早早泡上了,卫柏突然想起放在他房间里的冰粉籽,转身把那一小袋拿出来晒,又舀了一点大袋里的冰粉籽准备做点试试。
刚端着冰粉籽走出卧房,就见林轻颂急急忙忙从灶房出来了。
经过他身边林轻颂说了句帕子做好了他想拿去绣坊问问要不要。
看着这烈日当空的,卫柏想说自己陪他去,还没开口林轻颂就说:「天气炎热,我回来就可以吃上你说的凉爽的吃食啦。」
回城的路上,林轻颂有些好奇冰粉籽是做什麽的,卫柏只是告诉他说是清爽冰凉的吃食,当时林轻颂眼睛都亮了,所以卫柏才惦记着先做给林轻颂做着试试。
叹了口气,卫柏妥协道:「那你尽量走屋檐下,小心得热病。」
林轻颂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拿着绣好的帕子,林轻颂揣了些银子对灶房忙碌的卫柏说了一声就往绣坊赶去了。
掌柜的看了一下料子和绣工,「绣工不错,这料子就是常见的布料,一张帕子只能给你开四文钱。」
林轻颂心思不在这儿,点点头结了钱就走了。
转身碰见一位小厮服侍丶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林轻颂着急去布装没有多看。
秦启今天是得空来自家绣坊视察的,刚到门口迎面就碰见了一个小哥儿,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发愣——太像了,太像阿柳了。
直到掌柜咋咋呼呼对他行礼才回过神来,秦启看了眼最近的帐本,不着痕迹问了刚才那个小哥儿好像没买什麽是什麽原因。
掌柜的一听就笑了,拱手解释说:「东家,那位小哥儿是来卖帕子的,」说着把刚刚收好的几块帕子拿出来给秦启看,「您看,绣工可以说能和我们这儿最好的绣娘相比了,就是用料不好……」
看着上面的针脚,秦启呼吸不自觉加重,情不自禁抚了上去,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掌柜,秦启整理了一下情绪,敲打了几下就走了。
看了眼林轻颂离开的方向,秦启对小厮说:「回府吧。」
林轻颂看着眼前的青烟缎,觉得很适合卫柏,卫柏本就高大英俊,一袭青衣更是锦上添花。
想到卫柏爱护自己的模样和他偷偷藏起来的红烛,林轻颂的心跳不由地加快几分。
又挑挑看看,林轻颂最後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些布匹做两人的里衣,还扯了些够给卫柏做两三身衣服的好布料,另外还要了些彩线打算给衣服上绣点花样。
卫柏已经揉好冰粉了。
先是敲碎生石灰,拿一小块放在凉水里泡着,很快发生反应,上面那层澄清石灰水便是做冰粉需要的。
一小碗冰粉籽用白纱布包好,在两斤半的水里揉搓,搓着搓着卫柏不由得再次感慨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