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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2页)

再说……虽然是万一,但万一王爷已经暗中放走了他呢?

想来想去,终于等到王爷清清静静歇在府中。他将心一横,便要去生事。私下或猜或找都不是办法,总归要分说清楚。

他气哼哼地巡视一番,只不见王爷人影。又无头苍蝇般在府中乱走,忍不住胡思乱想,猛地撞见一个白衣身影静静立在廊下,倒吓了一跳。

朱印一声不吭朝他看了一眼,随即转身便走。紫袖看他神情有异,心中一动,连忙跟在后头,却见他走向了地牢。他脚下不慢,仍然不解:说是地牢,王府却几乎无人可锁,向来空置,打扫得干干净净,他也自然进去找过——不要说人,连根鸟毛都不见,再去又有甚么新鲜?

朱印带他径直进了门,却不朝囚室中去,途中随手抽去墙上一块石头,扳动机关,尽头石壁便轻轻开启,原是一扇石门,里头俨然便是一间小小石室。

紫袖见朱印伸手时才恍然大悟,这地方必是能工巧匠精心建造,多有可藏人处,只是自己并未听说,因此无从知道。他有些惴惴,当即跟着朱印走了进去。

左右看看,石室不大,此时关得严丝合缝,只见靠墙置有石台,四下里并无人影。朱印全程无言,动作极轻,紫袖也不敢随意开口,正要打手势问,却见他朝着墙角一指。

——壁上有两个小孔,黑洞洞像一双沉默的眼睛。他正打量时,忽然听见一串脚步声,却是从这小孔中来。

紫袖狐疑地看着朱印,见他在石台上坐了,便也靠着那小孔坐下,凝神倾听。脚步声停下片刻,只听有人轻轻说道:“兵散弓残挫虎威,单枪匹马突重围。英雄去尽羞容在,看却江东不得归。”这吟诗的人带着些许欣悦之意,明明便是王爷的声音。

他吃惊地看着朱印,朱印朝地面指了一指,比划一个方块。紫袖便明白这底下还有一间囚室,墙壁之中竟是装了传音管道,能在这里听见。他顿时心跳如擂鼓:王爷方才几句意有所指,是在对谁说话,几乎不言自明。

他正看着地面,又听王爷含着笑意道:“功败垂成,高不高兴?我一直没来看你,这必是嫌我怠慢了,脸色可不怎么好。”

紫袖绷直了后背:果然展画屏便被藏在这里。

王爷的声音带着十分讥讽,又道:“魔教真是活腻了,明知不可为,偏要顶风作案,一心求死。现在可好,走得干净,死无全尸,你有甚么要说?”

紫袖忍不住掐自己的腿。如果这是王爷头一次来,展画屏此前便对事态一无所知,这时听见这样的话,实在是……

小孔中寂然一刻,没有回音。

王爷又道:“你自然是不把甚么生死放在眼中,想做的事只管要做成,可我偏不许你做,咱们到底是要看看谁更能撑得久。只是……”他停下笑了两声,又说,“舍身佛看来是不成了,竟忘了你身边不过都是凡人,并非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是不顾性命的夯货。旁人贪恋的,比你可要多得多。连你也没想到罢,数年煎熬,到头来毁在自己人手中。”

呛啷一响,他话音刚落,便响起铁链撞击的声音。紫袖听得一惊,又心中有数,展画屏必然是被牢牢锁住,此时方有动作,牵动锁链。他的心揉成一团,不知他要说甚么话。小孔中却又恢复寂静,展画屏依然一声不吭。

王爷随后便说起薛青松被收买的事,紫袖听着熟悉的言语,口中一片苦涩。这一招釜底抽薪,将魔教所有前来开战的人归拢一处,又灰飞烟灭。王爷此时说给展画屏,就像说书人讲着甚么传奇掌故,不知是在逼他开口,还是在宣告谁的胜利。

不多时,王爷便说完了当夜的事,又柔声道:“拿下魔教也便罢了,更加想不到的是甚么?是你一心弑君,你的紫袖背地里却早成了皇兄的侍卫,还跟我商量着捉你。展画屏来与不来,两头受骗,你说可笑不可笑?”

来了。紫袖的手在膝上紧紧握成拳。王爷既有耐性,又有手段,数种方法慢慢试来,即便展画屏不肯开口,这一把尖针当中,总有一枚能够刺痛他。他心惊胆战地等着,忽闻一声冷笑,展画屏到底出了声。他听见那声音,忽觉浑身无力,想听又不敢听,想跑更不肯走,忍不住贴在墙壁上,涔涔渗出冷汗。

展画屏的声音随后响起:“他能进宫,必然是你的功劳。如果没有你从中引荐,等闲一个小小江湖子弟,怎能轻易攀上高枝?依紫袖的脾性,也不会自行投身那座染缸里去。”

他的声音平静而坦然,并不带一丝弱气。紫袖心里虚,虚成一汪春水,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上头浅浅荡开一丝水纹。

这时王爷啧啧两声,凉嗖嗖说道:“既然不怪他,那你是怪我了?怪我把你徒弟带进染缸里……你这样看我做甚么?看仇人似的,不大合适罢。我没有功劳,总有苦劳。”紫袖眉头微微皱起,正觉不好,又听他说:“单凭那一件事,你也该谢我罢——你别忘了紫袖散功之后,是谁照料他?”

底下忽然传来咣啷啷一阵响,铁链摩擦绷紧响成一片,又有肢体坠地之声,紫袖心中抽紧,只听展画屏问道:“紫袖散功?甚么时候?”声音显然急促起来。

“你不知道?”王爷的声音带着不经伪装的愕然,片刻后才笑道,“啊哟哟,瞧你急的!难怪这副模样,原来你不知道!”他轻轻击掌,笑得越开怀,“你们两个真是有趣得很:你要死了,不同他讲;他差一点死了,也不同你讲——你瞧,他早学会骗你了,真不愧是舍身佛带出来的得意门生。”

展画屏对他的讥刺不管不顾,只追问道:“为甚么散功?”

王爷仍然笑道:“这会子愿意睬我了?我却站得倦了,不想说话。”

紫袖一愣,随即又听见脚步声,木椅轻微的吱纽声,衣衫簌簌,王爷显然是坐下了,而后便是书页的翻动声。

——他竟坐在那里看起书来。紫袖不在当场,又惊又怒,一边心疼展画屏,一边只能瞪视那两个洞孔,恨不得伸手将王爷从里头提出来。

里头却是一片宁静,不知两人究竟如何对峙,只隔上片刻,便有纸页哗啦一响。

等了像有许多年,六王爷忽然又道:“你怎么又不看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却偏要常来看你。早先没甚么机会,如今也不忙了,最不缺的就是闲工夫。咱们相看两厌也好,只有你厌也好,总之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罢了。”

展画屏却问道:“为甚么散功?是在找到魔教之前?大概为了练武,或者中了圈套……”

王爷笑道:“还不是中了你那里不知道谁的甚么邪门功夫,又不肯乖乖等死——他要是死了,谁去找魔教,给你报仇呢?”说着便带上称赞之意,“这些我是不懂的,我只知道你藏得真好;他为了你,可真是死心塌地。”说着又翻一页书。

展画屏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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