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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陈虎恭敬答道:“殷侍卫武艺尚可,招式精妙之处,属下自愧不如。”

长泰帝“唔”了一声又问:“还有没有往上涨的势头了?”

“有。”仅仅一字,却是紫袖和陈虎同时出声。紫袖没憋住这一声,连忙闭紧了嘴巴。长泰帝像是忍俊不禁,注视着酒盅,含笑挥了挥手,不再说话。

陈虎便叫紫袖擦了血迹,带着他行过礼,又将他带出了水阁,沿着小路行去。紫袖自知有望,心内暗喜。果然走到单独一座大院之中,陈虎指了一间房给他,另外交代半晌,独自离开。紫袖略微松了一口气,见不多时又有人来送伤药给他敷手,更加心安,就此留下。

院里单独有人值守,房内物事一应俱全,二三十间房屋并未住满,只有不到十人,彼此也都警惕,各自不大搭话。他只照着陈虎所言,次日起按时跟着,到长泰帝身边去。

再次相见,皇帝仍旧温和,紫袖头一件事便是战战兢兢自责无礼,不但和上级动了手,还闹得血溅御前。长泰帝只笑道:“人上了年纪,最愁一件事,不像头些年记性好。喝两杯酒就糊涂起来,连点要紧事都记不住。”随即便不再提。紫袖自然是不信的,他的先皇考做梦醒来还能记得十贤,这位皇帝岂能连没睡着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然而这件事毕竟就此揭过,他便开始在宫里值守。一旦进了宫,才知道在王府算是清闲。虽然一概琐碎都有人管,他只需每日跟足皇帝三个时辰,只是片刻也放松不得,无论做甚么,必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偶尔还要自寻藏身之处;陈虎亦会突然现身,以细节盘问。因此一班轮值下来,竟是疲倦得很,好在从前没少跟着杜瑶山在衙门里瞎转,花了两三天习惯过来,看出来的事也多了。

长泰帝的侍卫数量并不少,自从金错春做了领,便以自己姓氏开头,将侍卫编作金银铜铁四班,各自负责不同的事。其中金字班便是贴身侍卫,他因出身王府,起初便归在金错春部下,隶属金字班,持金龙牌;也唯独金字班,能住在宫墙之内。

陈虎是银字班的头领,本不姓陈,只因立过大功,方获赐国姓;为人老成,金错春不在时,便由他总领四班。金错春既死,原本金字班数人也不明不白地消失,因此人丁寥落,补了几个进宫,陈虎却并未被提上金字班来。紫袖感觉此人比金错春还要阴鸷,同他也没甚么话好说,只像其他新来的侍卫一样,听从调遣而已。

他跟随金错春的叫法,称呼长泰帝为“主上”。这位主上终日忙碌国事,并不沉浸声色;偶有闲暇,偏爱摆上棋盘,独自打谱。紫袖不会下棋,只在一旁看着。夜里当值,皇帝从案牍中抬起头来,便会叫他过去,说上两句闲话。

到了第二次值夜,皇帝精神些,话便多了。起初自然又以询问六王爷的事开头,片刻过后,长泰帝忽然说道:“赏你的东西,可有回音么?”

紫袖头皮微微一紧,果然还是提起来了。他定了定神,答道:“伤药吃了,还有一锭墨,属下收藏起来了。”眼看皇帝手中的朱笔轻轻磕着砚台,他知道这一问,必然问的是墨。伤药倒被展画屏替他吃了,至于那锭墨,无非是叫他拉拢江湖势力化为己用,他心里明白,却不想做。自己本来意欲拖延,对那锭墨的意思只作不知,恨不得皇帝将自己踢出侍卫队伍才好;没想到竟有心甘情愿站在这里的一天,不得不面对这个麻烦。

他说完便静立在侧,自忖皇帝一定是不满意的,果然听长泰帝道:“你这小子,拿了我的墨,就去外头闲逛。都像你这样,哪里还能成事?”

紫袖心中早已想过数次,此时便道:“属下生性愚笨,猜是主上有意栽培,却不明其中真意,白白费了许多功夫。”

长泰帝放下笔问道:“你说说罢,都做了甚么?”

紫袖道:“属下多在江湖游历,听闻大般若寺曾经有位方外高人,名唤素墨,佛法武艺均甚精深,早已心生向往;又因为属下那时还在外头,拿到墨,便朝那头想了——或者向他学些本事,最好是能将他请进宫来。只不过也不敢问旁人,连王爷都不曾告诉,便自行去打听这位前辈的踪迹——可素墨大师萍踪无定,除了一点皮毛消息,一无所获。属下见过的人里,除了寺里心明方丈,其他人无论念经还是武艺,都难望素墨大师项背,找旁人来也没有用……是以不知如何向主上回复。”他边说边看着长泰帝的神情,“如今看来,像是会错了意。”

长泰帝如同在听一段离奇传说,眉毛越抬越高,忽然笑出声来,一手抚着短髭,边笑边说:“你真是直来直往的一副心肠!”笑了半天,喘口气方道,“你在六喜儿那里,就常去看佛经;出了门还是满脑袋里想着和尚。”

紫袖等他笑完,又请罪道:“属下在师门便笨得要命,现在终于明白,不是要去捉素墨大师。”

长泰帝摇着头道:“也怪我,在宫里惯了,以为谁都能转过弯来。你既不懂,何不来问?这些侍卫里头,难得有个能说句话,我又不会怪你甚么。”想了想又笑道,“凭你这两下子,真见了素墨也是请不来的。”

“为甚么?”紫袖垂着头道,“主上见过他么?”

“何止见过。”长泰帝起身离案,在空荡荡的御书房中漫步。紫袖跟在他的身后,压住暗涌的心潮,竖起耳朵听,一个字也不肯漏。长泰帝道:“十年前,素墨便进过寿王府,我也听他讲过经。这秃和尚聪明得很,既有本事,又识时务。”

“那必然是看不上属下的了,”紫袖万分小心地说,“若是素墨大师能常进宫来,想必也能一续宿缘。”

长泰帝又笑了两声,便道:“难为你找了这许久,若是能让你见见他也好——老和尚念经委实念得好。”紫袖喜形于色,恨不得跳了起来,当即笑道:“当真?!”随后醒悟这毕竟是皇帝面前,连忙站好。

长泰帝打量他雀跃的模样,又笑道:“你这样的性子,又没个家人,难得竟能练成一身武艺。”

紫袖知道皇帝早已熟知自己的履历,便老老实实地说:“属下长在凌云派,山上长辈照顾得多。”

长泰帝复又踱步,了然道:“那必然有不少同门看你不喜欢。”说罢回转头来,紫袖不禁惊讶地瞧着他,只见他又笑道:“长辈偏心,最是叫人难受。”

紫袖看他说得甚准,心中诧异,也笑道:“主上明鉴。属下自小草包,不大长进,山上同门着实嫌长辈偏心。主上不在江湖,却都清楚。”

“谁家没有这样的事?”长泰帝在一旁榻上坐了,望着灯火,忽然笑道,“先皇就是这样一个偏心的长辈。我们兄弟姐妹当中,最偏爱老二。”他像是回忆着甚么,缓缓地说,“老二在的时候,甚么都放心不下;老二走了,仍然放心不下,跟着一道去了。只留下我照顾这一家子。”

紫袖看他脸上竟带着一丝怅然,想起朱印所说,双龙之难的时候寿王同时失了父母和二弟,差点一头磕死,幸亏六王爷阻拦,料想他那时必定十分伤心,但此时兴许只是出于不满。他又想起睿昭太子因君前失仪而失宠的事,心知不能随意提及帝王家事,只谨慎地说:“主上早已觉得长辈偏心,因此才这样想。为人父母,和门派长辈自然不同……”

长泰帝微微笑道:“自然不同,一得一失,便是江山天下。”

紫袖一时无言,没料到闲聊几句想要套点素墨的事,却引出这样的牢骚,当下不敢再说,只怕引火烧身,便道:“属下江湖草莽出身,着实不懂这些规矩。”

“你是自在惯了。”长泰帝道,“我从前做寿王时,羡慕外头自在,也微服出行过,”他对紫袖眨眨眼,“我自称姓慕容,转来转去,也不觉有甚么滋味。还是六喜儿潇洒,从小就想到处瞧瞧。他跟着朱印学了点功夫,就一心要做大侠……后来大了,总朝外跑,我听他讲个热闹也就罢了。”

紫袖听他的话风转到兄弟二人身上,松了口气,便道:“王爷如今也不朝外头去了。”

“还是常常见着的好。外头毕竟风刀霜剑,即便有朱印跟着,我也一口气吊在喉咙。金错春这般身手,照样赔上性命,何况六喜儿。”长泰帝慢慢地说,“金错春据说是同甚么魔教打起来了……这个魔教,叫我很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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