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瑶山龇牙得意道:“都是掌门指点得好,掌门再多谬赞几句。”
西楼微微一笑,在桌下拉住了他的手。两人这才抬头欣赏焰火。
听说凌云山费掌门亲来赴宴,便有许多江湖豪杰同来贺喜。温府自然热情相迎,却对江湖事务不熟,安排座次的事便都由西楼包办。此时众宾客临席而坐,欢悦赞叹之余,却没现不远处的屋顶上还坐着两个人。
紫袖看着底下一片祥和,朝后一仰躺在瓦片之上,嘻嘻一笑:“大师兄来得真是巧。”
展画屏笑道:“有西楼在,我们两个就是废人一对,根本出不上甚么力。”
紫袖说:“大师兄以一当十,还有瑶山哥帮忙,把府里的人差遣得团团转,咱们去了反而添乱。”
说罢把直垂到脚面的裙摆提起来扎在腰间:“既然没事,我先去把这堆衣裳换下来——实在啰嗦得不行。”
“别啊。”展画屏忽然坏笑,“穿都穿了,趁吉时未过拜个堂罢。”把人扛起来一跃而起。
紫袖吃吃暗笑,在风声中拍他肩膀:“只是拜个堂,用不着往这么僻静的地方走罢?”
“再洞个房嘛,顺便的事。”展画屏说得云淡风轻。
回了客院,他果然不让紫袖换衣,自己倒穿了一件新袍子,又给他好头:“还要些甚么?”
紫袖站得直,定定看着他,心头泛起一阵热来,也给他衣衫:“我拜你,你拜我,足够啦。”
“就是这样好。”展画屏看着他一身红衣,目光闪动,“你说过的,你只有我,我只有你,这世间再没别的了。”
盈盈烛火红,两人对拜为礼,抬头时都是笑容可掬。
紫袖说:“这些天所有好玩的事,拢在一起都不如这个好玩。”
展画屏把他托了起来,靠在里外间连接处的圆柱上,掀起长裙,只把他的裤子扯落。
紫袖后背抵着圆柱,瞥见对面的穿衣镜里,展画屏身形长挑,自己和他贴在一处,两条光腿盘在他身上;一张脸被衣裳映得红,眼波透着喜气,与往日十分不同。
“不许走神。”展画屏单手搂着他,又从他怀里扯出盖头,蒙着他的眼睛吻了上来,“待会有你看的。”
眼前黑着,像无边的夜;心却跳得更快,因为知道星光是那个人的眼睛。他揉搓着展画屏结实的肩,上半身绷得紧,如坠美酒当中。
每一次抱着他,接近他,都觉得欢喜。这个人如此重要,才显得这时刻如此特别。
展画屏越来越近,烫得他颤栗起来,忍不住问:“你……这是忍了多久?”
“你说呢?”展画屏贴着他的耳朵低低笑道,“你这样打扮,我一刻也不该忍罢。”
紫袖最扛不住他这样说话,只觉从头到脚都是麻的。他仰起头来,后背撞在柱上,四肢越缠越紧,声音也逐渐带上哭腔。
展画屏丝毫没有放缓的意思,反而撺掇他:“这里没人,不妨再喊响些。”
大闹一场,又等到宾主尽欢散了席,师徒二人才去找温亮:“贼人捉了来,府上要如何落?”
温亮和父亲对视片刻,笑答:“这件事多亏芳娘,还请师父师兄容我问问她的意思。”
说罢打小丫鬟去了,不多久只听脚步声急,打扮齐整的明芳一路小跑而来。
展画屏和西楼面上含笑,紫袖笑道:“新娘子怎么直接出来了?”
“有甚么要紧,”明芳毫不在意,“宾客都走了,父亲和亮哥早见过我,又不是外人。”说罢转向自家夫婿,“我饿坏了!从天不亮就开始梳头,一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哩。”
温家父子忍俊不禁,招呼人给新媳妇快些上好菜来,又向凌云山数人郑重道谢,彼此客气个没完。
明芳知道师门众人都是来给自己撑腰杆子,心中感激,开口招呼道:“都累了几天,咱们一桌吃罢!”
几人也不推辞,送走了温家老爷,坐成一席。却都等展画屏先动了筷子,才边吃边说起来。
待微慎、微知著跟着陈淡云主仆走近时,只见四个人像四根柱子围在旁边,中间是穿着喜服的新娘,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在那里剔牙。
西楼和杜瑶山自然知道陈淡云的身份,早已单独给他安排了席面,这时默默行礼。温亮并未张扬,竟也跟着行了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