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尘是一路被同清泉抚养大的,同清泉父母双亡,也不和亲戚联络,因此小时候的尘尘侥幸逃过一劫,他从未被人问过:「你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呀?」
身边领居也不会问,初中以前同尘对外都是介绍亲爹早已仙逝的。
谁能想到三旬老父打复活赛了。
路千里在角落悄悄咀嚼橘子声,很有偷感地响起。
向停霄心凉了一半,尘尘不说话,果然心里仍有许多不满。
空气中隐约有醋味弥漫。
同尘再也难以忍受这种气氛,他神色不佳地站起来,头也不回走了。
向停霄颓废地抓了抓头发,露出英朗五官,向总穿着家居服,得益於近年良好的保养和医美,快要四十的男人看起来一点不显老,头发仍然黑而浓密。
自卑果然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端着电脑路过的同清泉都多瞟了两眼,只是向总沉迷悲伤之中,没有注意到。
两分钟後,同尘走下楼,神色不耐烦地站到向总身前。
向停霄有些迷惘抬头。
同尘耳朵红得滴血,两颊浮上一层恼怒的薄红。
同尘抬着头,似乎不愿意和向停霄对视,手里的习题册往向停霄脸前一怼——
「昨天的题,你还没做出来。」
向停霄愣在沙发上。
同尘等了两息还没等到反应,看起来更生气了,柔顺的头发隐隐有炸毛的迹象,「不会做算……」
「我会我会!」
向停霄清醒过来,立刻接过习题册。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他昨晚睡在客房时,心如绞绳,脑袋乱成一团时都不忘思考这道题怎麽解。
所以他昨天失眠到半夜三点,给数学系好兄弟连摇过去八通电话,
兄弟亦未寝。
对方咬牙切齿,「你最好给我一个由,否则我明天坐飞机来砍你。」
向停霄凭藉记忆把题目复述了一遍,兄弟听了沉默。
对方,「你踏马想死就直说。」
向停霄略心虚,道,「我儿子不会,你快帮我做一下。」
「我是你爹!」对面大骂。
对方愣了两秒,才想起此人真有儿子。
……
宝宝在给他展示自己价值的机会,向停霄心里激动。
同尘没想太多,他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向总接过笔,流利地写出答案。
向停霄抬头,刚好撞见同尘好不掩饰的惊讶神色。於是向停霄更满意了,昨晚大半夜挨骂是值得的。
同尘怔愣,他很清楚这道题的难度。
这是去年数学竞赛的压轴题,知识点相当复杂,普通高中和大学高数知识是无法解决的。
去年最快作出这题的第一名早已保送燕京。
他看向向停霄的眼神有点复杂。
难怪黑眼圈好重嗷。
老狐狸的尾巴又得意摇起来,向停霄眨眨眼,问,「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对的,你要不验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