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哪種毒物了?」
趙摯劍眉揚起,語帶驚艷,雖是疑問句,卻透出肯定之意。
宋采唐搖搖頭:「只是有些猜測,未有確切證據。」
趙摯頜:「沒錯,案件卷宗記載,死者婢女供言,死者白日曾多次犯噁心,嘔吐,因此沒有食慾,總是昏昏欲睡,偶爾有腹痛,確也有見紅。」
孫仵作冷嗤:「這些都是孕婦常見表現,並不可疑!」
宋采唐沒理他,走到屍台中間:「我要去衣了。」
這句話,大半是對著齊兆遠和高卓所說。
死者是年輕女人,齊兆遠的妻子,雖已去世,再無生命跡象,裸身相見,做丈夫的心裡肯定還是不舒服。
還有高卓,從剛才起,看到死者身下紫黑胎胞的瞬間,整個人就像靈魂出竅,丟了魂似的,如果看到死者裸身——
實難想像他會是個什麼樣子。
趙摯一手一個,把兩個人扔了出去:「這裡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
齊兆遠明白,他有些高估了自己,方才的確失態了。
高卓直接靠牆蹲下,再也掩不住眼淚,竟哭了起來。
現場沒有搗亂的,宋采唐不再遲疑,輕輕褪去了死者衣裳。
再次認真檢驗,除正常屍斑外,屍體身上可有異常創傷。
她檢查的很仔細,每個角落都沒有放過,度就有些慢。
孫仵作撇撇嘴:「死者身上沒任何外傷,我與眾仵作全部細心檢查過,你不用多費工夫了。」
他話音未落,宋采唐就定住了,眯眼看著死者腋下,五息後,方才再動。
「熱醋,酒糟!」
她直接問琴秀要這兩樣東西。
準備工作做的充足,熱過的醋好好放在瓶中,炒過的酒糟溫度正好,已不燙手,聽小姐要,琴秀立刻麻煩的把東西遞了過來——
宋采唐先用熱醋漆在死者腋下,再手捏熱酒糟成餅狀,往其腋下一按,整理好,覆衣。
「稍等片刻。」
一柱香後,去酒糟餅,所有人都看到,死者腋下有紅痕!
酒糟餅敷前並不明顯,幾乎沒痕跡,敷後看的很清楚,兩個腋下都有,不像打傷,不像拉傷,倒像是有人以胳膊繞過死者腋下,架著或拖著死者走過。
宋采唐:「死者本身有重量,這裡能留下痕跡,想必承力不小,死者起碼被強制移動過——多半間屋子的距離。這麼重的痕跡,血蔭卻不明顯,細看有輕微破口,長條狀,哆開小,無痂皮或血蔭,很明顯,這是死後傷。」
「死者死後被移動過。」
宋采唐眯眼看著死者的腳:「腳跟沒痕跡,不是兇手架的太高,就是死者當時穿著鞋子。死者的鞋呢?」
沒有人應答。
包括孫仵作。
被狠狠打了臉,孫仵作無暇它顧,黑著臉死死盯著死者腋下痕跡,恨自己怎麼忽略了,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