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采唐微微笑著,順著他的話往下:「血流成河?探究謎底?勢均力敵?還是眾人圍繞,聲音表現各異,唯我獨醒?」
她說一句,溜眼觀察一下李刺史表情。
到最後,發現李刺史明白了她話中刻意提及的『熱鬧大戲』重點,方才偏頭看過去:「不知刺史大人可願給小女子這個機會,發個特赦條令,讓觀察使開開眼?」
李刺史大腦迅轉動。
信息渠道有誤,齊兆遠的態度,他搞錯了。高卓他也惹不起,案件形勢變的複雜,攬功太難,甩鍋給趙摯,是最好的做法,進可攻,退可守。
做好的交易,白紙黑字寫下的協議,改不了,這案子已經是趙摯的。趙摯這人有些邪性,讓他看不透,眼下局面,他有點不懂。
趙摯肯定是做了手腳的,但做了多少,他不知道。這宋采唐雖是女子,卻很有野心,隨勢定計,強勢插入,趙摯搭的局,倒為她做了嫁衣裳。趙摯看著無所謂,心裡是不是真的無所謂?傳聞里可是說,這一位,極厭惡女人的。
這兩個要是打起來,就更好看了。
屆時他可以搶功,也可詆毀,要毀一個女人,不要太容易。趙摯若就此垮了,更好,都不用他努力了!
電光火石間想好一切,李刺史笑著答應:「官府對人才向來渴求,天子都願禮賢下士,本官又怎會將有真本事的人拒之門外?只是——」
李刺史眼神閃了閃,還是要為自己人出頭的:「宋姑娘的剖屍絕技,到底能做到如何效果,還未可知,這結果不能保證,本官這特殊條令,也不好下發啊。」
「這有何難?」宋采唐眉眼張揚,笑容自信,「我可在此立軍令狀,必比孫仵作得出結論多!」
孫仵作冷哼一聲:「若不能呢?」
宋采唐眼梢垂下,眸底閃過一絲狡黠:「孫仵作要同我賭麼?」
孫仵作沒說話,宋采唐下一句又來了:「如若我做不到,便由觀察使大人擔責,此後對案件不再有獨專之權!」
眾人一愣。
宋采唐非官家,還是個女人,不管拿自己做什麼賭注,都太輕,拉上觀察使,份量就不一樣了……可這麼重的約,觀非親非故的,察使會應麼?
趙摯盯著宋采唐,心內暗暗磨牙。
竟敢算計他。
這女人怕是瞧出來他故意設局,有意請她相幫,才拉他扯大旗!
可他能怎麼辦呢?
不願放棄這個仵作好手,只有護著了。
他舔舔唇,目光銳烈:「打賭啊,我最喜歡了……小爺縱橫賭場多年,太想輸一場了,這賭約,我應了!」
宋采唐就知道會如此,看都沒看趙摯一眼,只笑眯眯看向孫仵作:「孫仵作?」
被逼到這份上,孫仵作要是不應,里子面子就全輸了。
他看了眼李刺史。
現場只有李刺史官職夠與趙摯拼上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