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汐点点头,转身就回去了,等到路过朝云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门紧闭,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灌多了的缘故,这小丫头竟然也还没起,她揉着有些酸胀的太阳穴,推门进去。
刚一进门就看到床边的小桌上,不知道是谁,给放了一碗醒酒汤,朝汐咋了咋嘴,心里有些不平衡:「怎麽没人给我呢?」
她努着嘴,又走了出去。
恰巧看见管家周伯正端着一碗醒酒汤往自己那屋走去,便叫住了他,朝汐拿过醒酒汤,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一碗醒酒汤下肚当即就缓和了不少,这才算是把酸涩的双眼彻底睁开了,她伸了个懒腰,脑子里飞快的反省了一番自己昨日借酒消愁愁更愁一事。
「至於吗?」朝汐打了个哈欠。
答案显而易见——并不至於。
近几年来虽说国库空虚,连带着军饷也偶有供应不上的情况,可也没到揭不开锅的时候。再说此次剿灭西北蛮夷,她们不是又带回了那麽多真金白银吗?
小皇帝继位四年,除了昨天听穆桦提起的江南水患,倒也没听说过,大楚国境之内再有个什麽灾祸,就连举兵造反的事,也都一次没发生过。
街上人们谈论的也无非是一些什麽——张家长,李家短,三个蛤蟆五只眼。
平时能遇到过最凶险的事,也莫过於张大妈家的狗,咬死了李大妈家的鸡,又或者是刘大妈家的娃娃,掐死了孙大爷家的鹅——总而言之,还没有他们当年在西北边陲看城墙,偶尔还会被北漠侦察兵射暗箭来的凶险。
这和当年举国之内无强兵,她朝家军独挑大梁征战西北,平定叛乱,甚至还把自己爹娘都搭进去了比起来,这算得了什麽?
那个时候,她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能看得见第二天早上的太阳,一心只想着杀退蛮夷,收复失地,现在倒好了,位高权重的,过了几天太平日子,悠哉悠哉地在皇宫里摘莲蓬,吃宫宴,反而还借酒消愁起来了。
朝子衿,你还真是出息了!
不过愁消完之後她好像干了点什麽……
干啥了?
「哦对,调戏桑朗心来着。」朝汐迷迷瞪瞪地放下碗,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14。玄翎
刚揉了两下就不对劲了——这是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府邸,桑朗心能二半夜的出现在这吗?
「将军醒了,方才军师还说呢,叫我送一碗醒酒汤过来,怕将军一会儿醒了头疼。」周伯看她把醒酒汤喝了个乾乾净,笑着说。
朝汐「唔」了一声咽下去最後一口,把碗交给周伯,又问:「韩玄翎回来了?什麽时候的事?」
「昨天夜里。」周伯想了想,又说:「将军忘了,还是军师把您送回房里的。」
「哦。」朝汐眨眨眼,三秒钟後,气沉丹田一声怒吼:「啥?!」
周伯一脸无辜:「出什麽事儿了,将军?」
朝汐:「……」
也没啥事,左不过就是,一会儿可能要被韩雪飞揍一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