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麽老百姓要向这样的恶势力低头?
他和从前那些蔑视她生命,将她踩在泥潭里,狠狠揉捻的贵族,有什麽区别?
虞嫿顾不得那麽多,在车速越来越快的时候,二话不说用蛮力折断自己被容砚之抓住的那只腕骨——
手腕骨头脱臼的那一瞬间,从掌心滑落下来,她没有给自己缓冲的时间,用另一只手重新接上。
最後抢过方向盘,移动位置,往一旁的树撞了过去。
车的质量太好,树太细。
如此强大的冲击下,把树撞断,车也只起到了缓冲作用。
虞嫿不敢懈怠,让自己冷静下来,修好了刹车,迅速踩下。
而恰逢此时,车头部位轻轻撞上了另一棵树。
但好在,人没事。
虞嫿闭了闭眼,松了口气。
然後,她听到耳边传来一阵低磁的轻笑。
她修刹车的时候,容砚之并未阻止,反倒像个看客在欣赏表演。
仿佛,生与死,早已置身事外。
将虞嫿当成了马戏团的表演者,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他只顾看戏。
惊魂未定的虞嫿,坐在副驾驶缓和了好一会儿。
随後冷漠地看向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容砚之,你真是个疯子!」
怎麽她就能招上这种疯子呢?
怕的不是疯子疯,怕的是这个疯子权势,金钱,都在顶端。
做什麽都可以不计後果。
虞嫿镇定後,出声,「你要是心理不正常,就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
容砚之视线缓缓落到她手腕处,呼吸沉了几分,「咱们既然要死,管那麽多做什麽?」
「谁要跟你一起死?容砚之,你要死就自己去死!别拉着别人,你也没权利害别人!」
容砚之喉结滚动,笑的更疯,猩红的眼底没有温度和情感,就像一条蛰伏的怪物,随时会冲出来将人吞没。
他说:「所以呢,你又能拿我怎麽样呢?」
如此狂妄,无视所有规则。
简直可恶!
虞嫿神色黯淡,语气冰冷,看向他,「我虽然不知道你经历过什麽,但容砚之,你有这麽好的家境,一出生就在金字塔顶端,整个天地,任你翻云覆雨,别人就算努力一辈子,也够不上你的鞋底,我实在不理解,你为什麽能这麽恶心人,自己想死也不让别人活。」
「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不是命,是吗?你有很多报复人的方法,谁害你,你去找谁,我惹你生气,你把火气全部发泄到我身上就好了,为什麽要去伤害一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别人也有活着的权利啊!」
人可以坏,可以利己,但不能连最基本的良心都没有了。
今日如果她只是路边的旁观者,她不会管这辆车撞死多少人,只会自己躲开,一个人也不会救,但她是局内人,她觉得……自己根本做不到,看着那些无辜的家庭,因为自己毁掉。
这会让她觉得,自己也成为了J国那帮恶心的贵族。
容砚之静静地凝着她,呼出一口气,睫毛轻颤。
最後,妥协,薄唇轻掀,「手疼吗?」
虞嫿不知道为什麽这人话锋能转的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