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宝珠喜欢热闹,不喜欢冷清,对这个地方自然也喜欢不起来。
客厅静悄悄,没有人回应他,从高挑的落地窗望出去,杂草丛生的后院一览无余。
费力地看了半天,直到躺在沙上的人屈起了腿,有了动作,才让邱宝珠捕捉到。
邱宝珠在门口的地垫上蹭了蹭鞋底,走到沙边上,他不由自主仰起头,因为他看见了刚刚站在门口没看见的输液架和输液管。
药水瓶上的字体邱宝珠不认识,他看了一眼便低了下头,“你病还没好么?”
卫樹的脸色有些白,显得瞳孔越漆黑,狭长的眼睛像是在他面孔上生生撕开的两条长口子,脑袋里好的坏的想法都暴露无遗。
邱宝珠后颈凉了一下。
“你昨晚□□的时候不是还很有力气?”
卫樹定定地看着邱宝珠,看着邱宝珠闪烁不定的眼神,看着他被夕阳釉了一层红光的脸颊,看他自然上翘的嘴唇。
“你过来,我回答你。”卫樹动了动,很无力一般。
邱宝珠垂着头,狐疑地打量着卫樹,思量着对方话里的可信度。
黑色针柄被医用胶带牢牢地固定在了卫樹的手背上,药水还在从滴管里缓慢地往卫樹血管中滴入。
少年清了清嗓子,弯下了腰,“说吧。”
“就是……”卫樹启唇,吐出两个字,后面的,他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有力地攥住了少年的手腕,将对方拉得一个踉跄,跌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邱宝珠还没反应过来,被拉懵了,也摔懵了,在卫樹轻嗅着他颈子时,他才回过神,奋力挣扎了两下,余光却又瞥见一旁的输液管回升了三分之一的血,他动作猛地僵住。
卫樹咬了咬邱宝珠的耳垂,埋进他的颈窝,“宝珠,我爱你,我好不了了。”
看似温顺依赖的动作底下,卫樹舌尖推开少年碍事的领口,一口一口细密地舔咬着少年的颈项,锁骨,直到两个人的味道完全地混在了一起,不分你我,卫樹心底的躁乱情绪才稍减。
一旁的捡捡,还以为邱宝珠被欺负了,跳起来冲着卫樹汪汪叫,邱宝珠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脑袋。
“你会像上一世那样?”邱宝珠垂眼,轻声问道。
“不会。”卫樹抱紧了邱宝珠。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
“因为在伤害你之前,我会选择先伤害自己。”卫樹用还输着液的那只手捧住邱宝珠的脸,药水流过一遍的手比打着冷气的室温低得多,凉得邱宝珠打了个寒噤。
卫樹的吻落在邱宝珠的鼻梁上,“但是在这之前,我想问问你。”
邱宝珠屏住呼吸,“什么?”
卫樹想了想,说:“我是你的,你是我的吗?”
男生的呼吸很平缓,眼神也很平静,平到似乎邱宝珠但凡摇头,他就会死在这一刻。
卫樹就像一个饥肠辘辘的饿死鬼,把爱当食物,没有细嚼慢咽的过程,囫囵咽下去,撑得食管破裂、肠穿肚烂。
邱宝珠胸口酸涩,他觉得自己很可怜,卫樹也很可怜。
“我是你的。”说完后,邱宝珠撑着对方的肩膀,亲了亲对方的唇角。
卫樹眼睛变得湿润,他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他感到久违的平静,平静底下却不是森然的沉郁,而是无以复加的美好感受,以及对邱宝珠满到外溢无所适从的怜与爱。
少年感觉到本来捧着自己后脑勺的那只手滑过疯,来到了自己的后脑勺,本来只是轻轻一碰的吻被卫樹强势又隐秘地转为了深吻。
邱宝珠受不了地后仰,却被吻得更紧更深。
不知道什么时候,邱宝珠被压在了下边,沙是只能躺下一个人的宽度,他没有分寸可以挪动的空间,眼前除了卫樹还是卫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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