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巷子里没有几个人影,因此宿灼能骑得很快,风从她的领口和袖口灌进她的校服,又从衣摆哗哗流出来,像挥舞一面旗帜。
卜渡拽住她向上鼓起的衣角,在呼啸而过的风声里喊道:“小火苗,你像一朵火焰在风里飘。”
宿灼回喊:“我看不见!”
“我看着呢——”
出了巷子,拐个弯,冲下一段斜坡,宿灼刹住车,在河堤上放缓了速度。
河面在光下荡漾。
大河很长很长,没有名字,是一条更大的江从余海市的北边分出来的岔口,流到城市的南边,离主江越来越远。
江里的鱼虾蟹,还有沿江捕猎的鸟从这里开始分别。
“你看,水里有鹅。”
自行车速度慢下来后,卜渡就开始不安分,她松开环抱住宿灼腰的手,向后仰去。
透过地上的影子,宿灼看见,披散的头发和树叶向同一个方向飞舞着。
一走神,车轮碾过一颗不大的鹅卵石,向上颠了一下,卜渡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向前倾着揪住宿灼的衣摆,飞舞的发丝飘起来又落回背上。
她差点摔下去。
“好好坐着,小心被颠下去。”宿灼劝告身后孩子气的成年人,好像她才是那个大人一样。
卜渡应了下来:“我会抓紧的。”
她抓紧了,紧紧贴在宿灼的背后,伴着车轴转动的节奏感轻晃着身体。
哪怕卜渡比宿灼高出不少,低矮的后座也只让她的额头正好能抵在宿灼的肩胛骨上,她必须要仰起头,伸长脖子,才能躲开马尾辫发尾被风吹炸开的发丝,看见前面的景色。
更何况,她又存心戏弄。
一开始,宿灼只觉得身后的人总是扭来晃去,让她把握不好车的方向,可后来,眼前伸出一只手来,卜渡上半身的重量完全压在她的身上,费力想要抓右把上的车铃。
轻颤的指尖勾呀勾,离车铃还远得很,却让宿灼心惊胆战,她可不想听跑调的儿歌。
宿灼右手离把,捏住绕着红线的手腕,主动环在自己腰上,声音中带着命令的语气:“你给我老实抱住了,不许再乱扭,乱动。”
“哦。”卜渡又应了下来。
“也不许乱摸!”
……
贴在露出的小截侧腰处,轻轻打转的指尖刮过细嫩的皮肤,勾起起酥麻的痒意,宿灼手一抖,差点骑进河里。
她彻底没了耐心,索性右手牢牢捏出卜渡的两只手腕,锢在身前,仅凭左手单手骑车,“你给我好好坐着,不许乱扭、乱动、乱摸!不然就把你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