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井盖里果然传来了尖细的女人声音。
“……外面……外面有人吗……”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饿哭了……”
“……神啊,请饶恕我的罪吧……我在喂它吃我的肉……”
“……好心人,求您把它带走……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说到后面,那女人已然疯癫,又是哭又是发出刺耳的狞笑,可是罗斯已经搬开了井盖,半个身子进入了里面。
下来之后,他就意识到不对了。
可是准备好了狩猎的怪物,不会把主动进入陷阱里的,任何一个小生物放跑的。
“……”
罗斯僵硬地转过脑袋,那瞬间来到眼前,挂满粘液的腥红触手没有碰到他的头,而是转而向上,把外面的井盖拖过来盖上了。
最后片刻的光亮,他已经看清了下水道里的怪物。
它全身布满了人的手,脚,它们裸露着鲜红的皮肉,就像是某种还未消化完整个排出的排泄物那般,它们的肢体硬是挤在一起,橡皮泥一样裹成了一团长条的腥红,挤满了狭窄的下水道。像一条巨大的,鲜红的蛆。
它们身上还有人的脸与口齿,正是它可以模仿人类声音的原因,它的手与脚或曲或立,艰难攀着周围肮脏的墙壁。
下水道里幽暗的微光,唯一能看清的,只有怪物那张脸。
它不知道从哪弄来了这么多贵族阶级的宴会里,才需要的假面,它们每一张上面都镶嵌着钻石与羽毛,层层叠叠挂在怪物那张丑陋的脸上,像一双双饱含恶意的漆黑眼睛,正透过堆叠的假面盯着他。
……
此时陶枳还在越狱。
她撬掉监狱的门锁,劈晕狱卒换上衣服成功逃出来。监狱外面巡逻的士兵过于多了,她打开一处井盖翻进了下水道中。
在下水道摸索着前进时,陶枳时不时听到女人或者婴儿的哭泣声。
恐怖游戏的经验告诉她,这必将触发某些剧情,比如跳脸杀。
她躲着怪物,在迷宫一样的下水道迷路了两天。这没办法,她在墙壁上发现许多猩红色的恶心粘液,在试验了没有腐蚀性之后,她收集了很多挂在身上,以遮掩自己的味道,身后那若近若离的追逐感才慢慢减少。
在整个过程中,陶枳都没看清怪物到底是什么样子,她看到一点儿,没有皮肤的人的腿和手,便马上躲进另一条路。她窜的很快而且没有规律,怪物似乎行动不是很方便,只能靠一条猩红色的,顶端椭圆的长舌头,来探寻她的气味。
陶枳精神紧绷,在昏暗的下水道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到终于从井盖翻了上来重见天日,她才累瘫下了。
“我才想起来这个游戏的标签里有恐怖游戏……”
她还不能休息,咬牙把出来的井盖给搬回去,却发现井盖旁竟然卡着一个非常新鲜的人手。
陶枳抓住人手就想给扔回下水道,都没看清那只手上还有一块黑色的电子表。
就在陶枳要那样做时,她耳边居然出现一个惊慌失措,鬼一样的声音。
“唉,唉,别别别介样!”系统吓得快口胡了。
“宿主,宿主是我啊——罗斯拼死把我弄上来,我不要再被丢下去啦——下面有怪物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