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雪怜对此人没印象,道:「我只知承宣伯府的大公子娶了圣上的外孙女长宁郡主。」
虞嘉卉苦笑道:「今儿个我母亲的丫鬟过来给我传话,说承宣伯府的姨娘在这里辟谷,礼佛的时候碰见老太太和夫人了。祖母说承宣伯府的周二公子跟我年龄相仿,想寻个日子让我和二公子见一面,若合眼缘,年底就要定下婚事。」
「那妹妹的意思呢」虞雪怜跟拢翠阁走得不近,在府邸不常和虞嘉卉交心谈话,如今在一间屋檐下相处,彼此是有什麽说什麽,不藏着掖着的。
虞嘉卉单刀直入地说:「望姐姐替我想个法子,我不想见周二公子。」
虞雪怜自是乾脆地应下,她们两人也算是互帮互助了。
有虞嘉卉打掩护,且灵谷寺每日走动的香客甚多,有方丈在佛殿诵经,老太太一大清早就去听。虞鸿夫妇在旁作陪,没工夫留意别的。
一连三天,虞雪怜坚持不懈地去花坞村给陆隽送书送菜。
她尽量避开有村民聚集的地方,但免不了爱看热闹又闲不住的大娘婶子。
「孙家嫂子,你昨天晌午瞅见去陆隽家送菜的小娘子了吗她穿的衣裳,戴的首饰,那不简单呐。陆隽这穷书生真是烧了高香的,不晓得给小娘子灌了啥迷魂汤,跑到咱这大山里吃苦。」
坐在村头槐树下的杨婶嗑着瓜子,给附近的妇女唾沫飞天地说道着:「我看呀,陆隽快搬出花坞村了,他妥妥的要成金龟婿,小娘子的爹一定是在县衙当官的,等陆隽入赘过去,就是官老爷啦。」
有大娘啧啧接话道:「可不是吗,衙门前几日不还去收拾蔡婶儿他们一家,叫他们老实点。唉,陆隽飞黄腾达了,咱们也不能跟着沾点光。」
「瞧你眼红的,陆隽这人邪得很,他能不能娶到小娘子还另说呢。若是霉运又上来了,他照旧是个窝囊废。」
「杨婶,那小娘子今日来吗不如咱们去打听打听,小娘子的家是哪里的,万一她和陆隽的事黄了,咱花坞村的年轻汉子没准儿有机会。」
杨婶闻言吐出瓜子皮,拍着大腿,嬉笑道:「呸!就你家儿子好吃懒做的无赖相,你省省罢!」
陆隽本人对这些流言蜚语一无所知,他千篇一律的日子有了些微的变动,虞雪怜总要在他家里停留近两个时辰。
他今天没有去慈溪镇做工,在家中洗了衣物,清扫院落和堂屋。
为了防止贪念,他专注地在书案前温习诗书。
「吱呀——」
屋门轻轻地被推开,来者像是来到自家一样放松,「陆隽,你吃过饭了吗」
陆隽的目光停在书中的某一行字上,怪异的是,这本他读过数十遍的书,顷刻有了陌生感。
他回道:「吃过了。」
陆隽不动声色地翻着书册,说:「桌上放了两卷竹简,你拿去看看。」
虞雪怜不禁雀跃,顾不得擦拭额头的汗,拿起放在桌上的竹简。
这毕竟是陆隽给她准备的,不枉她千辛万苦地来给他送书送菜。
虞雪怜摊开一看——
一卷是《周礼》一卷是《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