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响起,手冢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大石那个电话是什么意思了。
“你这个残废艳福不浅吗,又换了一个更漂亮的来给你出头?”对方并没有把这个少女放在眼里,继续挑衅说,“你就会躲在女人后面吗?高高在上的青学帝王原来是这种家伙,真是让人看不起啊!”
“你们这些家伙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在这里装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小枫气极反笑,“他不是什么天才,也没有什么传承,他到今天为止获得的一切,所到达的高度,全部都是凭借自己努力,日复一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抵达的,你们凭什么看不起他?”
他即使处于低谷,也比眼前不入流的家伙们高尚几百倍。
“就算你这么说,他之前可是对我们毫不手软啊!”他双手抱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没底气,旁边的少年点点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强者根本就不需要去同情弱者!如果看不惯的话,就去努力练习堂堂正正的在球场上打败他啊!”
“笑死了,他说不定这辈子都不能再打球了呢?”他嘲讽地笑着,声音里带着轻蔑,他的身体前倾,眼睛盯着手冢,像是在寻找别人的反应来满足自己的快感。
“你再说一遍?”她笑意瞬间收敛起来,拳头紧握,关节泛白,但是她的眼睛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犹如肉食动物在扑杀前刻意隐藏起锋利的爪子。
“我说他这辈子都不能再打啊!”一个漂亮的上勾拳挥出,力量之大竟然将比她高十几公分的男生毫无防备地被击倒在地,鼻血直流。
“下一个轮到你了呢”小枫转向旁边震惊到无法言语的少年,那双棕色的眸子里闪过狂躁的光芒。
“练家子吗?”意识到对手不是小打小闹那种级别,后面的少年抽出了球拍拿在手上,然而,就在他试图发起攻击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犹如铁钳般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力量之大,让少年感到一阵剧痛从手腕处蔓延开来,球拍险些脱手。
“球拍不是用来伤人的,少年艰难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宛如寒冰般的眼睛。没有丝毫温暖,只有无尽冷冽的审批。随着目光交汇,一股冷意迅速从脊梁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令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在这片静默中,呼吸渐渐变得困难。
手腕的桎梏慢慢松开。即使处于伤病中,这位青学的帝王身上的威压也未曾削减半分,他一开口,便是命令,“如果你们还有一丝对网球的敬畏之心,立刻离开。”
【3】
公园里,一位穿着医院病号服的少年,正在给一位少女包扎手掌。这场景任谁看都是捉摸不透。
“小枫,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手冢皱着眉头,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小枫身上,仿佛想透过那双眼睛读懂她内心的想法。
“我从不打没有把握的架,刚才就算你不插手我也有本事把他揍趴下。”小枫微微侧脸,避开了他的眼神,但语气坚定,毫无惧色。
他本想问,你不去准备参加柔道大赛,来这里做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看着眼前少女倔强的面容,手冢心里一阵复杂。她为什么来,自己还不清楚吗?
“一年级的那些事情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她抽回手掌,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指甲几乎嵌入手心,伤口再度裂开,但她似乎并未察觉到疼痛,“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一直在忍受这一切?”
手冢一时语塞,而他的沉默落在她眼中更为刺痛。
“你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为什么他们要对你下手?你拼命的变强,这些人却在阴暗处奚落你,等着看你出丑的样子这不公平”心脏处和手心的疼痛混合在一起,惹得她牙关一阵哆嗦,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却又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日思夜想的脸此时近在眼前。他一向打理整洁的茶褐色的短发因为刚才的动作散落了几缕,垂落在那端正俊美但展不开的眉间,给这位素来严谨到古板的少年平添了几分凌乱的美。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此时隐约的泛起微不可查的红,所幸被镜片阻挡,让人看不真切。
你那么干净,那么清澈为什么他们都想把你弄脏呢?
少女原本清澈的双眸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朦胧中透着无法言说的哀伤,纤细的指尖颤抖着,慢慢靠近了他的面庞,在指尖几乎能感受到他肌肤的温度时,那残留在手上,污浊的血液也即将触碰他的面庞,泪水大滴的砸落,发出的声响把她拉回了现实。
手冢的睫毛颤了颤,紧抿住的唇角失了血色,衬得他面色透明的近乎苍白。
“一想到你一直被这样肮脏的事情环绕着,一直都一个人默默承担这一切,我没办法接受”眼前之人已经习惯了对所受伤痕闭口不提,这种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几乎无法呼吸。
“小枫,不管你是否能接受,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他的指节一寸寸的泛白,声音也逐渐平静下来,脱离了痛苦或不甘,像是叙述他人的遭遇,“人最大的敌人只有自己,我迈过去了,这些苦痛就并非毫无意义,你没必要为我打抱不平。”
“是没必要,还是不需要呢?”她抬起眼望向他,泅红的眼尾,沾湿的长睫,而那眸光却滚烫的能灼烧起来一般,几乎要把他的理智燃烧殆尽,“国光哥总是这样,然后三言两语把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