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澄是感动的,然後就听见温鸿博叹息他的腿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越来越差了,怕是时日无多。
鬼使神差般,温澄便道:「如果我能替爸爸承受这些就好了。」
当时,温鸿博笑得很欣慰,如今细细想来,那欣慰中似乎还有一丝诡异。那之後,温鸿博的身体逐渐好转,他却忽然病了。
越想,温澄越是毛骨悚然。
温溪的情况,和他多麽相似。一回来也是去医院看望林晚秀,同样的,林晚秀好起来了,温溪却病了。
他和温溪还只以为是不巧,谁知,却是太巧了。
他不想相信这些,可是温临玉住的那个地下室房间,还有近期来的种种奇怪之处,让他的世界观也产生了一些动摇。
难道,从一开始他被接到这个家里,就是早有预谋吗?
温澄快要碎掉了,他对这个家当然是有感情的,也真的拿温家夫妻俩当爸妈,现在却告诉他,一开始就利用,这谁能接受得了?
温临玉没有再继续说,也没有安慰他。
至於他们要不要帮忙,那也得他们自己开口,没有上赶着的道理。
吃完早饭,温临玉也有事要忙,那天从吴家拿到的那个地址,他还没去看过,总要知道,到底是谁一直在背後帮温家吴家筹划这些恶心的东西。
第25章
一高档小区内,昨天还在温家出现的那名礼仪老师,这会儿正在跟一老者汇报温家的情况。
「我去看了温夫人,那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一想起来,弟子都要抖一抖,他学得不够精,但也能看出来女人遭受着怎麽样的痛苦,那真的只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了。
他可不想成那副模样,侥幸被放生,他准备一会儿就开溜了。
老者似乎洞悉了他的想法,不紧不慢地甩了下拂尘:「跟了为师这麽久,怎麽还像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弟子被这拂尘扬起的细毛与灰尘给呛到,心说这里就咱俩,你搁我这还装啥呀,嘴上打着哈哈道:「是是是,师父您说得是,只是这回弟子感觉真的不太妙。」
「万一您这回踢到铁板了,别人打上门来了怎麽办啊?那啥,弟子忽然感觉家里的媒气没关,弟子就先回去了……」
老者被他一番话气得差点扯掉自己的胡子:「逆徒!」有他这样咒自己人的吗?
「诶!」弟子应了一声,又叹了一声,他陪他师父干了不少非法勾当,想跑也不是那容易跑的。
只是他这声刚应下,大门就被敲响了。
那弟子觉得这声音像是敲在他的心脏上,闷闷作响,而老者则是不以为意:「去开门看看,是哪位顾客上门了。」
弟子怀着莫名忐忑的心情去开门了,门一打开,他就恨不得立马关上。
完了啊,乌鸦嘴了!
他就该直接溜,还汇报个什麽啊汇报!弟子简直後悔死了,然而这会儿是想关也关不了,露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把门外的两个人迎了进来。
老者还在捊他的胡须,见弟子领着人进来,还特意凹了个仙风道骨的姿势,神秘地闭目养神。
人到了,他的眼睛也刚好睁开,正准备摆出个慈祥又高深的微笑来,人就有些僵住了。
来人之一,他见过,确切来说,见过温临玉的照片,很多照片。
毕竟温家夫妻俩,是他的长期顾客,而他就是帮温家夫妻俩窃取亲气运的人。
老者下意识看了一眼缩成鹌鹑的弟子,大骂晦气,竟真被这臭小子说中了。
「就是你帮的温鸿博夫妻俩?」温临玉打量着老者,修为在他们这个世界算是不错了,竟快筑基了。
只是一身邪气,再怎麽藏都显眼得紧。
古池勾了勾唇角,他也是好久都没见到邪修了,虽然才炼气没到筑基,但能剁个菜也算是过一下手瘾了。
不过在此之前,古池还是要看温临玉,他家阿玉想要亲自动手,那当然是要让的。
老者丝毫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修为低於温临玉二人太多,根本看不出来他们两人有什麽,还在那里摸他的胡子,用馀光瞥温临玉。
在他看来,普通人怎麽可能跟他抗衡呢?对他有怨气又怎麽样?
他也不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对於超出自己认知的力量,普通人都是敬畏的,温临玉不敢对他怎麽样,顶多就是想让他那对父母遭殃。
而他,这个施法的中间人,只需要再赚一次钱就行了。
他还在等着温临玉先开口,温临玉也果然先开口了:「就是你帮温鸿博他们布置的法阵?地下室那间房也是你的手笔?以及,我从小被他们抛弃,扔到别人家也是你?」
老者听着,也不否认,一一点头,甚至还有点骄傲:「不错,是老夫。当初你父母带你来找老夫时,老夫一眼就看出来,你命格不凡,可惜你那对父母听到後,率先想到的却是——」
他还在洋洋得意,认为自己的种种事迹有多麽神通广大,但温临玉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手中祭出黑剑,没有任何前摇,零帧起手,直接挑断了老者的手脚筋,又捣碎了他的识海,所有修为顷刻间毁了个乾乾净净。
老者瘫在血泊中,剧烈的疼痛从四肢蔓延到灵魂深处,都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不对啊,这剧本不对啊!
他他他哪来的这样的本事?啊啊啊他的修为!没了,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