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味蕾坏了吧。
他想。
风清边吃着花生,边观察着四周的动向。没有多久,他便看到厨屋里炊烟滚滚升起,如果这边还有没有撤离的人,看到这个烟火气息恐怕会前来。
不过等了一会,除了落惠忙碌的声音,就是自已呼吸加快的声音。
这边不在中心处,几乎靠近中心处边缘,据他判断,如果真有大战,战争涉及到这的可能性小,但如今这里已断米断粮,很难存活。
正想着,风清每天闻到一股扑鼻的奶香咪,闻着仿佛都有甜甜的味道,他顺眼看去,落惠正端着一小盘白色的东西出来。
白油饼。
这个地方卖的多,也容易有饱腹感,也不算太贵,正宗的很奶香很软糯。
不止如此,还有腌制的芥末酱,两个在菸灰里泡过还冒油的红薯,两碗清汤小粥,可以见到些许米粒。
虽看着寒酸,但风清知道,这些都是落惠很宝贵很宝贵,舍不得吃的东西。
冒着热气的粥递到风清面前,他才稍稍回神,接过道了声谢,落惠一笑。
落惠也坐了下来,可以看到她额间清晰的汗珠,以及被汗湿了的鬓发,但依然挡不住她恬静娇嫩的容颜。
她看着白油饼对风清轻软笑道:「我的客人,这次招待不周,没有肉啦,还望不要介意。」
风清脸色始终淡淡,他动筷夹了块白油饼,放入唇边咬了一口,很软很糯,是正宗的,只是这里面放的糖有些太多了,甜的很,而且可以吃出来做工很精细。
落惠的目光始终落到他的脸上,眼里仿佛闪烁着星星望着他,弯唇笑。
「你不吃吗?」风清见她不动筷,喝了口粥道。
「我平常不吃这些。」她眼睛弯起来回。
她一般来说挖些野菜熬成汤,或者说去买些菜叶什麽的,吃饭嘛,凑合就行了。
风清没说什麽,专心吃着。
落惠侧头看着他的脸,嘴角含笑意自顾自的说着:「爷爷没得患疾时,我跟着他老人家学了许多生存的东西,如怎样挣到钱,会做饭饿不死自已,还会点靠点医术,爷爷一生都想做一位为他人救命的郎中,这是他临走前未完的一个愿望。」
「他想让我帮他完成,可是我喜欢为他人做饭,将饭里美味的喜悦带给他人,阿奶以前还经常夸我做饭好吃。」
她说着头垂了下去,目光落到菜上,嗓子里仿佛堵着什麽东西,难受的让她难以开口。
「阿奶,在我去山里采药前就去世了。」
「至此之後落惠没再说下去,一滴泪珠从她眼眶里夺她而出,落到小桌上,一个黑点。
至此之後,她再也没有客人了……
风清察觉到了她此刻濒临崩溃的情绪,将筷子放下,转头望她一眼。
几秒,他的语气稍柔和了些开口:「做的很好吃,谢谢。」
落惠只是埋头不语,她的头发颇长,风清看不清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