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幅度动作,银迟感觉自已腹部爆炸的伤口好像裂开了,源源不断的液体从腹部流出,还有身体上各部位伤口的撕鸣,好像都在诉说着他们的痛。
他紧咬着牙关,忍着疼,额头上的汗滴也顺着额间划过鼻翼缓缓流下。
再坚持坚持,师父……也许还在前方等着自已……
这一场血战不知多久,银迟双腿跪地,眼睛微微泛起血丝,感觉口腔内血腥腥的,胃里翻涌不止,朝鲜红的地上大吐口血後,他几乎再没了什麽馀力,拖着沉甸甸的身躯缓慢向前走着。
踩过,数不尽的尸体和血水。
还有几个稀稀落落的人,他们也都杀红了眼,朝距离不远的中心走着。
忽的,「小心!」语速稍快又微哑的声音在他侧方不远处响起,银迟还没来得及转头,风清就先他一步快去,用力的将刀插入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身的一人,一刀,那人再也站不起来了。
银迟转身看向他和倒地的人,眼里似乎暗含什麽情绪,但被他压制住。
几秒,银迟沙哑道:「多谢。」
风清只看他一眼,往前走。
从前是从前,他们知道,进入这个猎场後,半分心软可能就会导致你丧命。
这次走,一路上倒是顺畅许多。
除了血腥味和尸体,他们再也看不到别的。
银迟中途随意坐在一个石头上,给自已的伤做了应急处理,只是手上没力气,多花费了一些时间才处理好。
峰涯林的中心,中间的道较为宽敞些,他抬眼,望到了那个无数次夜晚教他练刀,熟悉的背影。他穿着暗黑色风衣,身姿挺立在树前,旁边是一群穿黑衣服的人。
夜晚的光暗淡了许多,银迟却忽然仰头望着天,天上若隐若现的星星,点点闪着。
最後的,生死存亡时刻。
他还是估计太少了,至少还有五十人以上拖着伤来此。
翎琛转身,他们相互对望了下,他师父的眼睛里还是如往常一样,里面有光,也有暗。
几秒後,银迟向前走去,踩过地下的尸体,毫不留情的放血,封喉,再下一个。
月光洒在他浑身是血的样子上,恐怖至极。
连他的眼,仿佛都是红的。
银迟也知道,围攻,他们对自已仍有针对性。
妈的,要不是体力严重透支,这些人联合也不是对手。
师父……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银迟脸色苍白的半蹲於地,刚才他的肩部又被深刺一刀,现在全身,仿佛都在流血。
没力气,这下真的没力气了,连刀都拿不稳。
死在别人刀下,总比死在师父的刀下好……
终於,他的整个身体摔到血水里,「砰!」
刀被他松掉,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但应该没多少人了,他不敢看师父的神情,是失望,还是……
「醒醒!」多久,不知是谁唤了一声,他往声源处看去,是风清的声音。
而他的身旁,又多了许多具尸体,不是自已杀的,是……风清吗?
为什麽……
他看向他,风清此时正被一人压在地下,他用双掌合在刀锋上,拼命的支撑着缓慢朝自已心脏移动的刀尖。
相隔不到一厘米,再往前深入,就可能会一刀暴毙。
脑子太沉重了,银迟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