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前头就是金玉楼了。”白芷指着不远处的小楼,有些兴奋道:“奴婢早就听说金玉楼了,还不曾去过呢,今日是托了格格的福,可以大开眼界了。”
有些话,她不好和格格说。
三格格身边那个春桃,每次和三格格出门赴宴,回来都要在她们这些丫鬟面前炫耀一番。
还有京城那些极其有名的首饰铺子和胭脂水粉铺等,只要春桃和三格格去过,回府后也会刻意在她们跟前炫耀。
白芷并不羡慕,但心里还是有些生气的,总觉得三格格太能出风头了,连带着春桃都有点狗眼看人低了,瞧不起她们浮香院的人。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她家四格格向来稳得住,她这个当奴婢的,自然也要沉着稳重,不能给格格添麻烦。
到了金玉楼前,白芷和白薇她们连忙下了马车,去搀扶年惜月,结果有人比她们更快。
“四妹妹,你慢些,我扶着你。”年如月一脸兴奋道。
“多谢三姐姐,还是让白芷扶着我吧。”年惜月笑道。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年如月今日对她有些热情过头了。
“别啰嗦,把手伸过来,我扶你便是,我和你说,等明年大选之后,你想让我这个当姐姐的对你关心一二,那都不可能,现在就知足吧!”年如月笑嘻嘻道。
“那就多谢三姐姐了。”年惜月笑着道谢,伸出手来。
年如月力气大,轻轻松松就把她扶下了马车,拉着她的手进了金玉阁。
金玉阁这种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光顾的,里头的珠钗,大都很贵,寻常老百姓根本不敢踏足。
年惜月刚进去,就被里面站着的那两位贵妇人吸引住了。
她们穿着华贵的旗装,上面的刺绣极其精美,绝不是普通官宦人家养的那些绣娘可以绣出来的。
二人旗头上的珠钗也格外华丽,尤其是站在右边那个看着稍微年轻一些的妇人,头上那红宝石步摇,灵动又好看,十分引人注目。
金玉阁的掌柜带着好几位管事,将店中最好的珠钗都送到了这二位贵人面前,任由她们挑选。
“二位格格请随小人来这边瞧瞧,这边的珠钗也极为好看。”一位女管事迎了过来,将年惜月和年如月引到了左边,免得她们冲撞了那二位贵人。
她还不忘低声提醒一番:“二位格格,等那两位贵人挑选完后,格格们也可去瞧瞧那边的头面,那些都是镇店之宝。”
言外之意,让她们现在别过去。
“四妹妹,你可知她们二人的身份?”年如月问完后,突然轻轻拍了拍自已的额头,低声道:“瞧我这记性,今日是你回京之后第一次出门,连我都不认识她们,你就更不认识了。”
她上辈子嫁给杨晏之后,和婆婆闹得有些不痛快,杨晏对她言听计从,很快就自请外放,带着她离京赴任了。
从那以后,他们便很少回京城了。
杨晏最风光的时候,也做了正五品同知,后来因为家道中落又不会逢迎,反而被贬官了,成了七品小知县,还是那种捞不到油水的穷乡僻壤。
以她的身份,也接触不到那些达官贵胄家的夫人们,更何况是眼前这二位,说不定就是哪家王府的女眷。
年惜月看了白芷一眼,白芷连忙给女管事塞了银子。
“那是雍亲王福晋和他们府上的耿格格。”女管事压低声音说道。
年如月听了她的话后神色一僵,下意识转过头望着她们,没有吭声。
“三姐姐,这套头面特别适合你,快试试。”年惜月轻轻拽了拽年如月的衣袖。
她知道年如月此刻肯定心情复杂,正胡思乱想呢。
可现在不是她发呆的时候。
她这么呆呆的看着人家四福晋,可是很失礼的。
四福晋身边那位老嬷嬷已经注意到她们了。
果然,才过了片刻,那位老嬷嬷便过来了。
“不知二位格格是哪家的?我们福晋请二位格格过去说话。”
年家这个女儿,着实一般!
年如月闻言十分惊喜,连忙福了福身:“回嬷嬷的话,我们是年家的女儿,家父年遐龄,家兄年羹尧。”
老嬷嬷看了她们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来是年家的格格们,快随奴婢去吧,不能让我们福晋久等。”
“多谢嬷嬷!”年如月应了一声,连忙拉着年惜月去了。
年惜月见她这般殷勤,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三姐姐可是重生的,对历史走向了解的比她还清楚,明明手里握着一张王牌,可别到时候将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重活一世的确是天大的机缘,可真要觉得自已与众不同,对身边的人和事没有敬畏之心,别说上位了,连安稳度日都难。
其实,年如月虽是个庶女,但前世并没有受到嫡母的刁难,她是在自已的生母陈姨娘身边长大的,陈姨娘对她极为宠爱。
而年遐龄呢?她虽然最宠年惜月这个嫡出的幼女,但对三女儿年如月,也是不错的,不然她一个庶出的女儿,也不会嫁给两广总督家嫡出的公子了。
年如月上辈子嫁给杨晏后,没多久就跟着杨晏去任上了,没有婆婆磋磨她。
作为当家主母,年如月说一不二,杨晏又宠着她,事事都依着她,后宅内院根本没有争斗。
杨晏唯一的妾,也是年如月给的,那个妾室,原本是她身边的小丫鬟,性子唯唯诺诺的,从来不敢兴风作浪。
杨晏那三个孩子,也是年如月一个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