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十年才步入三流之列,而苏晟语教出来的徒弟,只用六年,武功便已登峰造极。也不知那些习武的人知晓了,会有怎样精彩的反应。
“子旭。”声音不大,林子旭却是听清了。
手腕一转,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收势,转身,视线就黏在了那个被时光眷念的人身上。
正午,日头正烈,苏晟语看向林子旭的眼不由得微微眯起,挺拔的身躯,古铜色的健康肤色,坚毅的俊朗面庞,二十岁的林子旭,已然长成了个好儿郎。
苏晟语嘴角微微勾起,自家养的小孩怎么也不会太无能,现在看看,竟突然有些“家有男子终长成”的微妙自豪感。
“大人,有何事?”林子旭看见苏晟语唇边柔和的笑后,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状似自然的垂下眼帘,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些。
“六年啊……”苏晟语感慨的说,也不顾林子旭暗自的焦急。“六年前的你宛如蝼蚁,如今的你,可把他人碾于脚底。”
“……都是大人教导有方。”林子旭左手手中轻轻的抽动了下,面不改色的恭维道。
苏晟语面上笑意更深,吐出的字甚是缱绻。
“当然。”
他从不屑于推诿的那一套。
“现在你应当离开了。”说完,便转身离去,身形一晃,便没了踪迹。
“屋里的桌上有些银两,你自己带上用吧。”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林子旭低着头在原地站了会儿,再抬头时,眼中的苦涩和悲伤几乎快要溢出来。
世事难料,世事弄人,感情这玩意儿,还真是碰不得,放不下。
走进和那人住了六年的屋子,简单的收拾了个包裹,再把桌上的银票带上,走的门口时,停顿了下,然后大步踏出,复行十几步,转身,用上内力回击一掌,原本雅致的小屋便不复存在。
而造就了这一废墟的人,则头也不回的离去,斜投的阴影在地上拉得很长。
既然人已离去不带眷念,那他何必留着痕迹挣扎伤痛!
一路前行的林子旭如果此时回过头的话,就会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身轻如燕的站在树木的枝丫上,面带略含嘲讽的笑。
还真是心狠呐,我亲爱的弟弟……
呵……
……
望月城。
人们来来往往的走着,留下些喧嚷,街市那边小贩的叫卖声和人们讨价还价的声音即便隔着几条街区也感受得到其中的火热。
大街上是符合望月城名号的繁华,百姓们都身着体面,时不时通过的马车,或简朴或华丽,带起细微的灰尘,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有些颓废的美感。
交错的小巷里,许是有人干着不法的勾搭,许是有人在阴暗的地方在生死间苦苦挣扎,许是有人身不由己的染上肮脏……这里与表面不一样,甚至有几分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