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娘都是普通人,做不了什么,还是把他们送到安全些的地方吧。”
韩云州点头:“好,到了天梁我就安排。”
钟书玉点点头,手掌放在心口上,那抹难以言喻的慌乱感依旧挥之不去。
她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可哥哥在,应该不会,一个月前她在信中特意交代过,边境之地形势紧张,钟文宣不至于不当一回事。
想了又想,钟书玉道:“不然我们快些回去吧。”
“好。”
咚!咚!咚!
话音刚落,远处盛京城内传来三声钟响。
此钟名为和合钟,每年大年初一晨起连响九声,代表新一年的开始。除此以外,再无动静。非固定时间连响三声,则代表着——给予它灵力的人死了。
国师死了。
十年前,前任国师死在城外,和合钟连响三次,又猛又烈,北衙派出所有人寻找,才知他们死在了盛京郊外。
这次钟响,死的又是谁呢?
不言而喻。
钟书玉大脑一片空白,她喃喃道:“不、不会的,诅咒分明已经解了……”
都说祸害遗千年,南宫慕羽这样的,怎么着也能活到一百岁,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我倒要看看。”钟书玉抓起缰绳往回赶,道,“他又在搞什么把戏!”
红绸尚未完全撤下,又换上了白幡。一个月的时间,国师府办了喜事,又办起了丧事。
钟书玉到时,漫天纸钱洒满石板路,门口的嚎丧人一个接着一个,吵得耳膜生疼。于她而言,却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一切与她无关,,好似幻想。
她怔怔地走进去,府中人认得她,知晓她是国师大人新婚一个月的娘子,也知道昨日他们刚刚和离。
无人拦她。
她一路走到正厅,硕大的金丝楠木棺椁直挺挺地摆在其中,供桌上是南宫慕羽的牌位,牌位前,放了几碟她爱吃的糕点。
南宫慕羽问过她,家里开的糕点铺子,这么多年还没吃腻吗?钟书玉说,家里的糕点是拿来卖钱的,不是给她吃的,只有卖不掉的残渣才能进她的嘴。
她不爱吃那些油腻腻的,偏爱绿豆糕,豌豆黄这些,可这些别人也喜欢,每次她阿娘做了,她都只能眼巴巴看着,等晚上打烊了,才敢失落地看向空荡荡的盘子。
以至于长大后,口味改变不怎么噬甜,她依旧对年少时爱而不得的点心情有独钟。
她还记得,说完这些后,南宫慕羽拿起一块豌豆黄尝了一口,道:味道不多,以后让厨房常做。
他不爱吃甜,堂堂国师,怎会在饮食上欠缺?他是知道钟书玉不好意思开口,特意给她递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