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谈迟说行,他也不觉得行。
半个小时後,曲榛宁抵达了目的地。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准备给谈迟发消息,不过想了想又放下了手机,走进酒店一楼的洗手间。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曲榛宁觉得尚算可以见人,才出了酒店,站在路边给谈迟说自己到了。
谈迟回的很快:「那你等一下,我们正准备出去。」
谈迟刚放下手机,表姐刚好牵着孩子走过来,听到他发的是语音,笑着问:「跟谁通风报信呢啊?有人找?」
谈母也问:「谁啊?」
「没,朋友。」
谈迟给曲榛宁又打字发了句「等我」,把手机收起来,不动声色地说,「朋友,叫我晚点出去。」
「这个时间出去做什麽?」谈母有些不赞同。
她年轻时候做了很多年教师,多年以来生活也总是很规律,不赞成孩子晚上还在外面玩。
哪怕谈迟都快三十了,也难免希望他早点回家,生活规律。
「不是什麽事,就是聊聊天吧。」
「什麽事不能明天聊,非要大晚上的,对身体多不好,跟你朋友也说说,年轻人现在不注意身体,老了都是要还债的。」谈母叹着气摇头。
末了又说,「那儿子,你今天什麽时候回来?」
谈迟赶紧说:「几点回来我现在确定不了,我等下跟他说说,要是实在有事我就不回来了,住榛榛学校那边。」
谈母点了点头:「那也行。」
那边表姐倒是亲昵地拉住了谈母的手臂,笑着说,「阿姨,年轻人的事说不准呢,您不管他,他都这麽大了,心里肯定有数。」
表姐说得意有所指,好像知道谈迟见什麽人似的。
只不过也绝对想不到只是曲榛宁那个小朋友。
谈迟在心里这麽想,表面毫无破绽地笑了笑。
他们来时开了两辆车,谈迟叫代驾分别把父母和表姐一家送回家和酒店,用先前「不存在的朋友」的说辞,独自留在了酒店门口,目送众人离开。
之後,他拿出手机联系曲榛宁。
通话还没有拨出去,忽然听到身後传来一阵很轻的响动,谈迟愣了片刻,心下有了一点猜测,但没有回头去看。
紧接着,如他所料,一双手从身後环了上来。
比起他的来说,那双手小一些,也白嫩很多,手腕也更细,破绽很多地捂上了他的眼睛。
或许是不久前才清洗过,那双手上残留着很轻的香味,跟谈迟刚才吃饭的这家酒店中的洗手液味道很像。
手的主人比他矮一些,应该已经不需要踮起脚尖就能捂到他的眼睛了。
不过某些习惯还是跟小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