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沉默了很久的谈迟问:「怎麽确定真的是你喜欢的人?」
仿佛谈迟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曲榛宁直言不讳:「我又不是傻子,喜欢和不喜欢我还是分得清的啊。举个例子,真正喜欢的,比如说……你啊。」
谈迟握着杯子的手神经质地抽了一下。
曲榛宁当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对谈迟表白,又不是恋爱,他说了那麽多,暴露自己很多缺点,要赶紧向谈迟撒娇以挽回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
这种行为不亚於小孩子做错事後跟大人撒娇耍赖,曲榛宁小时候摔碎爷爷名贵的茶壶,也是说着「最喜欢爷爷了」,来躲避责骂的。
这是他惯用的手段。
平时谈迟都看得出来,然而今天却没有笑着说「你就卖乖吧」。
曲榛宁想了想,觉得谈迟是觉得无聊了,他说的那些事实在没什麽养分,对自己来说可能是个教训,但对谈迟来说什麽都不是,可能还会觉得很幼稚很无趣。
他挠了挠头:「小谈叔叔,你听这些是不是很无聊,我也不是想说什麽,就是反省一下自己,然後再跟你表明一下我的决心。」
「跟我表明决心?」
曲榛宁重重点头:「当然是跟你。」
谈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叹气,拿了张纸巾递到曲榛宁嘴边。
曲榛宁喝完牛奶後唇边会有两道白色的痕迹,他自己意识不到,停顿了下,谈迟就毫无迟疑地帮他擦掉了。
「还决心,曲榛宁小朋友,先把猫胡子擦了吧。」
他又叫曲榛宁小朋友。
说了这麽多,曲榛宁其实有件事是很想知道的。
只是等了这麽久,也没等到谈迟对自己喜欢男生这件事而有所表示,让曲榛宁感到了一些忐忑。
没记错的话,谈迟应该是直男,原来是交过女朋友的。不管是把曲榛宁当小孩子,没把他的性取向当真,还是真的用平常心对待,不问一下总是不会安心。
「小谈叔叔,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你会觉得喜欢男生不好吗?」
这种心理大概每个人都会有,在重要的人面前展露出不确定的那一面,像冒险,也是赌博。
有可能被当做异类丶怪胎,从此心生嫌隙,但也有很小的概率会被理解。倘若是後者,那至少可以得知,自己是被接纳的,是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被讨厌的。
曲榛宁没有赌瘾,但对象是谈迟,因而有点想赌。
「还有被脚踏两条船,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无意中伤害了别人,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很令人讨厌的人?」
谈迟没有立即回答,他温和地看了曲榛宁一会,看得曲榛宁有点不敢跟他对视了,才说:「你可以不用为那个女孩儿感到抱歉,你跟她一样被人欺骗了,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