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蹙眉:「说清楚。」
男人咬牙道:「我杀他们只是因为他们和我有仇,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有什麽不对吗?我自认无罪,可律法上我却是有罪,大捕头,您可准我将功赎罪?」
无情冷眼看他,心知他有九成是胡言乱语,却想看他如何狡辩,便颔首道:「看你立的什麽功。」
男人道:「那位诸非相诸大师身边应当有个中年男人,他杀了许多人,江苏袁家家主,汝南白家的二公子,清风派掌门,李通判,都是他杀的。」
无情眉头微蹙,又听他说了数个名字,其中有知道的有不知道的,部分案子至今不知凶手是何人,愈听愈心惊。
「诸非相包庇凶手,他也不是个好人,受罚不应当只有我受罚,他们两人都得付出代价!」
「空口无凭,你又从何得知?」
况且从诸非相行事风格来看他本就不像个好人。
无情冷冷发问。
男人一下卡壳:「您丶您去他身边找找就知道了……」
「先管好你自己的事罢。」
无情不为所动,推着轮椅离开,留下男人一个人心焦如焚。
*
张厚心打了个喷嚏。
顾惜朝担忧地凑过去:「师父,是不是昨夜着凉了?」
张厚心心里熨帖,道:「你都没有着凉,我怎麽会呢?想必是有人在念叨我。」
顾惜朝眨了眨眼:「念叨你的会是大师吗?」
张厚心迟疑了一瞬:「不一定。」
有可能是以前的同事。
张厚心想。
他虽然被大师救下,但依旧未与组织做个彻底的了结,那些人惹不动诸非相,最初试探了几次便不再出现,托诸大师的福,他已经过了一段相当宁静的日子。
但迟早要做个了结。
张厚心不知道的是,无需他了结,组织已经自个儿玩完了。
无情虽说不大信那男人的话,但秉着以防万一的原则,仍是立刻派人去将才走出不久诸非相带回来,然而三刻钟後,出去寻诸非相的人无功而返,紧张地站在他面前说怎麽也找不到诸非相人在哪儿。
……那人就走了没一会儿,竟然能找不着?
无情揉了揉眉心,并不认为是属下办事不力——在京城中也是如此,明明知道诸非相就在京城之中,但想见他的时候永远见不着,也许追命是个例外,诸非相似乎很乐意与追命见面。
「去他说的那家客栈守着。」无情只能这般吩咐,「见到他後再请他来一趟,看看他身边有没有那个中年男人,若是有,把两人一起请过来。」
下属领命而去,无情喝了口茶,回到房中去写报告。
此时诸非相正摇着他的拨浪鼓,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