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竟被她咬破了。
她碰了碰唇瓣上的细微伤处,有些疼,又酥酥麻麻的好奇怪的感觉。
梦里的人到底是谁施施绞尽脑汁,认真地回忆梦魇中的情景,对於那些细枝末节的事她记得清清楚楚,连簪子末梢的金铃形制都颇有些印象,唯独那人的面容她不仅在梦中没能看清,苏醒後亦是懵懵的
她又想,或许因为是第一次做这个梦。
等到梦魇中的事快要发生时,她大抵就能看清了。
施施心想还早,梦魇中她都已经十七八了,再怎样说也有两三年的光景,她没必要早早地为之忧心,起初她不也一直没能看清太孙与薛允他们的面容吗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脸,慢慢地从榻上下来。
听到内室的动静,宫人急忙走了进来。
她连声说道:「姑娘,昨夜行宫发生了异动,国公特地遣人让您好生休息,不必出殿。」
施施的手指勾起自己的长发,暗想好端端的怎麽会突然有异动,而且到底是什麽事,还要藏着掖着
她知道问这宫人也不会有结果,於是没再多言,执着玉筷开始用午膳。
反正今日没法出去,倒不如好好地在殿里休息,她的脖颈现今还有些痛,酸酸的倒有些像落枕,不知是因为昨夜看星星的缘故,还是因为梦魇中遗存的感觉。
下午时谢观昀来看了她一趟,施施倚在榻边翻看一名前朝士人的文集,果如他所要求的一整日都没有出殿。
她心中存着许多疑问,眼下父亲上门,自然要问上一问。
毕竟是关乎她的命途的纵是父亲的威严再甚,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父亲,您还记得您先前让我看过的那副画吗」施施屏退宫人低声说道。
谢观昀淡漠的神情微动,他状似平静地问道:「怎麽了」
她垂眸轻声说道:「那副画,您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谢观昀沉默了片刻,「偶然得来的」
施施生出一阵无力*感,父亲好似永远都是这样的用沉默压抑她的所有念头,即使祸事要落到她的头上,他依然不会多说一句温和的言辞。
「您——」她刚一开口就被打断。
「今日不要出殿,夜间也不要随处走动。」谢观昀说完以後就作势要离开。
施施的心中燃起些愠怒来,她快步走到门前拦住了他,谢观昀微微蹙眉,似乎很不喜欢她鲁莽的样子,她实在管不了那麽多了,反正她无论表现得再优秀也不会得他丝毫赞许。
「有人告诉我,这画出自一位亲王。」她的嗓音颤抖却斩钉截铁。
她又不是官吏,跟谢观昀搞那些弯弯绕绕的对她没有任何好处,还不如直接些
「不是。」谢观昀冷声说道,「莫要胡思乱想。」
施施实在不明白他为何总是如此,她鼓起勇气说道:「可是这件事关乎我自己,为什麽父亲也不肯告诉我只是一幅画而已,到底有什麽不能说的」
谢观昀似乎也不明白她的脾气从何而来,「你也知道,只是一幅画罢了,弄清楚来路有什麽意义吗况且的确是偶然得来的」
「难道因为画的是我,父亲才这样吗」施施软下声来,「如果画的是二娘,父亲会不会当即就将画销毁,然後仔细探寻那画的由来」
「不会。」谢观昀冷声说道。
他的耐心像是已经告竭,看也没看她一眼,就直接离开了。
施施心中烦闷,简直不能理解为什麽这样的人也能成为父亲,他若是能将对待旁人耐心的十一分给他们,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想起宁愿远走他乡也不愿留在父亲身边的兄长,心情更加沉闷起来。
但转念她又想到,兄长好歹还可以借外任之名得到短暂的自由,她才是真的可怜,连跑都没处跑。
施施盘着腿坐在榻上,将一头柔顺的乌发蹭成了一团乱毛。
连那本读了一半的文集也看不下去了,她摆弄了一下午的九连环,直到晚间用膳时还在玩。
好好的一日就这麽糟蹋了,行宫的夏景最美,若是能出去划船赏花该多好。
正当施施要起身去沐浴时突然来了陌生的客人,她走到前庭,疑惑地看向那名年长内侍,她认出这是皇帝身边的人,那日在宫宴上她是见过他的在她困窘时他还试着为她解围。
「见过谢姑娘,」他温声说道,「陛下这边有请,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她茫然地扬起头:「要见我吗」
年长内侍点了点头:「是,陛下口谕令您即刻前往。」
施施心中一惊,见她做什麽是因为李越吗……不对,他不是还想着要威胁她吗
依照他那阴毒的性子,决计不会这样轻易地将底牌打出
除非是出了什麽事,难道昨夜的异动与他有关吗
她面露为难,软声说道:「您有所不知父亲今日下了禁令,不允我踏出殿门,不知您可否遣人先向我父亲知会一声,不然他还要生我的气。」
说给谢观昀能有什麽用处呢施施没对父亲抱什麽希望,她只希望七叔能早些发现,毕竟他连她幽夜会见施廷嘉都能知晓……
那内侍当即就令一侍卫去告知谢观昀,然後才引着她上了轿辇。
夜间有些微冷,施施特意寻了身狐裘,长长的外衣一直垂落到足腕处,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暖洋洋的很是舒服。<="<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