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渐去,春日暖阳,树生新芽,万物复苏。冰封已久的河水重新流淌。一条孟婆河贯通南郡,
孟婆河中上游是人声鼎沸的街区闹市,河岸两边养活约莫五六十万百姓。
每日黎明破晓,船夫板车工便早早起床做活计,船夫撑着一叶小木舟。头戴大破草帽儿,赤脚赤胳膊。
嘴里唱起无悲镇的民谣,船夫嘹亮的歌喉响彻云霄,
宋兰君刚从裁缝铺出来,走在石板桥上,隐隐约约听到那高亢有力的歌声。
那首歌好像这样唱的:
“金银呦,宝贝呦,好东西惹人爱,匆匆忙忙呦过一生。多少恩恩怨怨,爱恨情仇,死了化成一江水。灵魂做舟,驶向奈何桥。”
人人步履匆匆,穿过石板桥,宋兰君顿住脚步,眸光顺着河水去,不见船夫,只听歌声渐行渐远。
她恍惚几秒,便加快脚步向着家里走去,一路上行人非常多,无悲镇是个很小的镇。算是南郡边缘,物价不贵。
镇上的人大部分是军户,当年无悲镇不叫这个名字。三十年前,外族入侵,朝廷势弱,外忧内患。无悲镇被敌国将领屠杀十万人,血流成河,浮尸遍野。老弱妇孺皆不放过,金银财宝被洗劫一空后,大火烧了三天三夜。
后来的朝廷求和,送上金银千万,美人上百。才苟活至今。
议和后朝廷让退伍军人和军户搬迁至无悲镇,如今天下又不天平,西北如雨后春笋崛起,骁勇善战势不可挡。
除大梁又兴起四个国家,那四国君主个个虎视眈眈,想吞并大梁。
宋兰君打个寒颤,虽天气渐暖,仍有冷气。她今日穿得单薄,没多时便冷得发抖。
通过一个街区再过两条小巷子便是宋兰君的住处,她不急回家。走到常去的茶馆,要了一杯枸杞茉莉茶。
身旁几个男人吹牛:“你听说没有?朝廷又要打仗了,前不久参官挨家挨户的敲门。记下每家每户几个儿子,到时候要打仗就要抓壮丁。”
一个头戴蓝色毛巾,不修边幅的男人,边抠脚边说:“我听说朝廷给50两银子月钱呢!要是打仗我就去,闲着也是闲着”
“你们不怕死我怕死,好死不如赖活着。”
宋兰君慢条斯理喝完茶,丢下十个铜钱便出门去。
到家,大喜正在修整马车,他们从官府买来一匹马。大梁的马是需要□□的,平民不准私自养马。□□、送礼、买草料,前前后后花了600两银子。
宋兰君不心疼,大喜倒是心疼坏了。大喜每日无所事事就喂马,偶尔去镇上做零工活计。
再过三日便是科举,镇上也热闹起来。一年参加科举的人少说二三十万,能中秀才都是精英。
镇上的妇人面色紧张,满怀担忧,都想让儿子中举。
路边摊贩便换新了笔墨纸砚,一张白纸是一个铜板,整整齐齐的叠满木桌。远远看去一条街全是卖文具的小摊。
摊前成群的妇人和小摊贩讲价,热闹非凡。
大喜恭敬说:“二姑娘,你对科举有把握吗?会不会被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