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予下意识点头,一碗汤在她心底挥之不去。
等待一样东西出现的感觉并不好受,秦舒予很小就懂得了这个道理。
第二天,她难得没有赖床,洗漱吃饭都嘴角上扬。帮她穿衣服的阿姨笑着问她:「小姐今天怎麽那麽高兴?」
「阿姨,你很快就会知道啦。」秦舒予快乐地拿起了自己短短的儿童筷。
她有一整天的心不在焉,等到放学回家,几乎是跳下了车直奔厨房。
她期待在里面看到季从露或者秦浦和,但厨房空无一人。
那一瞬间的失望很难形容,秦舒予几乎立刻撇起了嘴,可她仍安慰自己,爸爸妈妈晚上就会回来了,就像昨晚,还会带着承诺好的骨头汤。
她已经想好该如何在喝下汤後,兴奋地告诉季从露:「妈妈好厉害,我真的不痛啦!」
而实际上,夫妇俩一早就出差去了另一个城市,他们会连续待上一个星期,止痛的汤羹被忙碌的大人远远抛在脑後,甚至想不到嘱咐厨房的阿姨给他们的小公主做上一碗。
说谎话欺骗父母会受到惩罚吗。
还在度过属於她的漫长一周的小秦舒予抠着寓言书,很低落地想,或许这就是她的惩罚。
但这是属於幼年秦舒予的人生感悟,少年秦舒予已经根本不在意什麽惩罚了。
在阿姨略显平淡的描述下,少年的秦舒予逐渐想起了自己幼儿园时期的这一件故事。
窗外,秦浦和的专车正缓缓驶出别墅大门,深夜的车尾灯很快被高高的院墙遮挡踪影,就如她没有等到兑现的一句承诺。
记忆有奇妙的影响,秦舒予并不觉得骨头汤好喝到什麽地步,却从此以後,会在每个受伤或者难过的时刻想到它。
但她从未吩咐过阿姨为她准备。
那个温柔的夜晚是真的吗,还是只是自己的臆想?
少年秦舒予得不到答案,隐约觉得这就和那碗失约了的汤一样,是个薛丁格的答案。
而时间一晃,成年的秦舒予在巴黎,又一次去了医院骨科。
她在公寓梦到了幼儿园那一晚的模糊,依然分不清那是真实,还是添油加醋的想像,却决定带着未平复的失落,给自己补上遗憾。
只是她没想到,这碗汤会如此大费周章。
秦舒予有技巧地叙述了这段经历,她省去了其他想法,只描述了自己小时候的等而未见,并强调「是因为下午时做了个梦才想起来的」。
其实说出来也无妨,只是她觉得,自己现在还不足以和沈淮之展露过多的心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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