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来服务员,将两桌菜都结了账,把事先拨出来留在一旁的菜打包,像是解释般:“带回去给他们值班的当宵夜。”
不到晚上十点,沈慧家楼下的唢呐班子还在卖力地吹着。
竹韵没见识过这个场面,被震得耳朵“嗡嗡”响。
封析扬倒是见怪不怪,停了车径直上楼。
办丧事的规矩,大门不能关,长明灯不能灭,否则亡灵会无法找到回家的路。
不大的客厅中央,沈慧的黑白遗像挂在墙的正中间,笑得有些勉强。
这个点多半不会有悼念的亲友来,张平正在烧纸,嘴里还念着些什么。
看见两人,张平忙将手里的纸扔进火盆,站起来:“封警官,竹医生,你们怎么来了?”
竹韵和封析扬依次给沈慧上香鞠躬,张平还礼。
竹韵:“张先生,就你一个人?”
“哦,不是”张平搓着手,“有几个朋友陪着守夜,他们出去吃饭了,一会就回来。”
封析扬:“唢呐班子晚上就不要吹了,我们不想接到你的邻居说你扰民的报警电话。”
“是,是,我这就叫他们停,”张平连声应,“那个,我给二位倒水,你们坐。”
“不用了,”封析扬叫住张平,“我们看看就走,沈慧,是后天出殡?”
“是,”张平哽咽了下,“多亏有朋友帮忙,下午去看了墓地。”
竹韵:“张先生,你注意身体,好好保重,沈慧在天之灵也会安心。”
屋外一阵脚步声,张平的朋友回来了,给他带了饭菜。
几人七嘴八舌地让张平去吃饭休息,由他们轮流守着。
竹韵多看了两眼,和封析扬一起告辞离开。
“看出什么了?”封析扬便小心翼翼地将车开出私搭乱建各种违建的小区。
竹韵也说不好,只能打哈哈:“没什么,你回局里?把我放前面车站就行。”
刚才确实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她还没有想明白这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
竹韵想一个人走走。
封析扬放她在车站,嘱咐了声:“路上小心。”
车站还有不少人在等车,很快一辆公交车驶入站台,人群呼啦啦涌上去。
待车子离开,等车的人所剩无几,竹韵丝毫没有察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今天早上是她第一次见到张平,第一眼的感觉,他的目光总落在一旁,不喜欢与人对视,说明他内向,不善于与人对面对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