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之中最好脾气的阿丹,气得满脸通红:“对啊!旁人都没有说什么,她一个人骂了一炷香!当丞相就了不起吗?!往日我们也没有做什么事得罪她吧。”
“太过分了!简直不给我们半点面子,”孟清心气得要死,一想到周围有那么多人围着,而她们却只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挨骂,就觉得丢人极了!
“对啊!你们有没有瞧见?宁清歌身后的人怎么嘲笑咱们?!”
几个人越想越气,都是家里惯出来的祖宗,平日不管怎么闹,家里也不曾说过几句重话,更别说今天这一遭了。
坐在位的盛拾月沉着个脸,这一堆人里头,她被骂得最多,心情自然最差。
这几人骂骂咧咧半天,连喝了几碗渴水都不解气,实在气得厉害。
有人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冒出一句:“此仇不报非君子,我、我定要让宁清歌好看!”
若是往日,大家必然要拦着她,让她不要乱说,可现在个个都在气头上,不仅不拦,反倒附和起来。
这个说要给宁清歌府里的马下巴豆,那个说要去拆宁清歌家里的大门牌匾,那朱六儿最离谱,还说要买通宁清歌府邸的厨子,给宁清歌下泻药,馊点子一个接一个。
盛拾月捏着酒杯,一下子喝了半壶,咬牙切齿地添了句:“给她套个麻袋,狠揍她一顿!”
“对!”众人纷纷应和。
见盛拾月这样说,其余人就说得更激动。了
也不知是谁偏头一看,结结巴巴就道:“宁清歌他们又过来了!”
吵吵嚷嚷的声音骤然停顿,众人纷纷趴到木栏处,低头看去,还是之前的那群人,一个都没少,一堆人全围在宁清歌身边,热络地说着话。
众人的表情青一阵紫一阵,没想到会
那么晦气,躲到这里还能见到宁清歌。
“要不……我们买通小厮,在他们的饭菜里加点料?”有人冒出这样一句。
这事她们往日也不是没做过,只是……
有人咽了咽口水:“还是算了吧?要是宁清歌告我们一状,我们还能活过明天吗?”
有人不甘,咬牙切齿道:“那就那么算了?今儿咱们可是丢了大脸!”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视线却瞥向盛拾月,她才是这群人的主心骨。
可盛拾月只是沉默,没有说话,众人也只能无奈作罢。
桌上的饭菜被一扫而空,酒加了一壶又一壶,众人心里不痛快,只能喝闷酒消气。
不知过了多久,盛拾月摇摇晃晃起身,挥手推开想要搀扶的人,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这里头,她最郁闷也喝得最多,一肚子气和酒水将肚皮挤得鼓起,泛蓝的眼眸没个焦距,只能勉强往前走,刚到楼梯口,就瞧见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站在那儿,仰头看着四楼。
“你在哪儿做什么!”盛拾月不禁大喊一声。
吓得潘玄一激灵,连忙转身堵住盛拾月的嘴,小声求饶道:“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别被上头听见了。”
盛拾月有些昏沉,一把将潘玄的手拍开,醉醺醺就道:“你搞什么东西?”
那潘玄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压着声音道:“我刚才上去了一趟。”
“哦?”盛拾月抬了抬眉头。
“我现那些人在灌宁清歌的酒,”潘玄看了下两边,低声道:“我就寻思着买通小厮,将宁清歌壶里的酒换成鹤年贡酒,反正都是他们灌的,到时候责怪起来,也没有人想得到酒壶里的酒被换了……”
这鹤年贡酒可十分厉害,算是大梁最烈的酒之一,一壶下去,成年乾元也得醉一天。
盛拾月眉头一皱,就道:“已经送上去了?”
潘玄结巴:“还没……”
盛拾月冷哼一声,随即就踹了她一脚,骂了句:“瞎胡闹。”
她虽然讨厌宁清歌,可宁清歌也是少有的、一心为百姓的好官,哪里能任由她这样被其他官员欺辱?
说话间有一小厮端酒而上,看着是要往四楼去,盛拾月转身一拦,随手就掏出个金元宝,往小厮怀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