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莲芳和周敬来了一趟,帮周家人把东西都收拾了个七七八八,回去之前,沈桂香还是按道理一人一份,给母子俩发了个红包,还鼓励周敬好好念书,「不要辜负你爸妈的苦心。」
虽说一直有人搭手,但新家搬进去还是有无穷多的事儿等着要做,家具要擦,地面要拖,垃圾要收拾,就连院子里以後要怎麽安排,周家人都得讨论个章程出来。
还得给周围的邻居们送点小礼品,东西不金贵,都是红旗大队带过来的土特产,这还不能拖,今天就得送,不然闹腾了一整天,一家人又都是外来户,指不定人家邻居心里怎麽想呢。
从来没和人这麽近地住过,周家人心里也打突。
等沈桂香风风火火地和邻居们「交际」完,土特产分发了个乾净,这边周红军带着兄妹俩也把家里勉勉强强收拾得能住人,就连最勤快的沈桂香也已经觉得受不住了。
「先放着吧,今天是收不完了。」
周晚和周楚成第二天还得上课,与其今天连夜地忙活,效率低,影响孩子学习,还惹邻居嫌,不如就把家务攒着,每天回来都做点,花个一周时间慢慢拾掇出来。
一家人累得前胸贴後背,新家的灶王爷还没拜,乾脆也不开火了,周楚成一摸兜里的存款,乾脆带着妹妹和父母,一家人直奔包子铺。
周红军开始还不乐意,觉得吃两口馍馍就算了,沈桂香差点给他一脚——累了一整天,谁爱吃冷面馍馍?
就像大嫂说的,钱,一家人吃点苦,没可能挣不到钱——但日子不能凑合着过!
周楚成回家之後老是嚷嚷这家包子多好吃多好吃,她可馋得不行了。
「行,咱们吃包子去!」
她也有话想问问儿子。
第17章新衣服
沈桂香要问周楚成的,就是之前周楚成和她提过的,做衣服的事儿。
那时候沈桂香犹豫不决,主要就是害怕被当成投机倒把——儿子胆子大不害怕,可她从来没做过这事儿,心里光是想着要拿去卖钱,就有点不安心。
更别说他们一家人初来乍到,这四邻八户的谁也不认识,万一有心人去把他们举报了,那不是影响两个孩子的前途吗,听说还要记档案,连大学都不让录取的!
可今天住进来,她给邻居们送土特产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完全是想多了。
「咱们这条巷子全是纺织厂的工人,还是有编制的,个个都在家坐着打毛衣,看我敲门进去也一点不避讳的,那毛线头子就这麽大喇喇地放在桌子上,生怕我看不见似的。」
沈桂香现在想想,都觉得那个场面太出乎意料:「看我眼睛往那边盯着,人家还主动跟我说这是给孩子冬天打的毛衣,问我要不要一件,冬天穿着可暖和了……只要三块钱,不用票。」
投机倒把,敢这麽明目张胆的!
她吓了一大跳,反而是邻居们笑嘻嘻的,说这根本不是什麽投机倒把,「现在政策变啦,鼓励咱们劳动创造财富,这在车间里做衣服也是做,出来做衣服也是做,怎麽做不得啦,一件衣服够小孩几天的定量粮食呢!」
其中一个姓谢的女人和沈桂香年纪差不多大,就住在周家隔壁,对她送来的土鸡蛋丶土鸭蛋特别喜欢,私底下偷偷和沈桂香说,要是手艺过关,沈桂香也可以在她们那拿单子做,到时候挣钱大家分一分就是了。
沈桂香有点意动,趁着吃包子的机会,就和周楚成商量要不要答应下来。
周楚成就给他妈分两方面去剖析这件事。
毋庸置疑的是,沈桂香是有这个手艺的。大队上以前旧的劳保手套,都是沈桂香拆下来,一个一个给改成能穿上身的衣服裤子,打补丁更是不在话下,周晚的书包从小背到大,靠的就是沈桂香出神入化的打补丁手艺,一点看不出是缝缝补补过,反而像是特地设计过一样。
如果自己做这个生意,那是挣得多,不用和人分。
但,单打独斗有单打独斗的劣势。
「缝纫机首先就要花一笔,买了缝纫机,还得有线,有布,这些都得找路子稳定地买,不然客户下了单子,妈你这边却因为材料不够做不出来,缝纫机放在家里就是亏钱的。」周楚成说道,「为什麽纺织厂那些人敢这麽大胆地做,就是因为她们不愁路子,纺织厂一年到头谈那麽多销售单子和原材料订单,她们只有嫌弃材料多的,没有担心材料少的。」
沈桂香迟疑:「你的意思是……我就跟她们做?」
「先做做看呗,就像妈你担心的那样,咱们一次性做买卖没那麽多顾忌,可要是真做起了长期的生意,那就要考虑考虑会不会被当成『投机倒把』。」周楚成鼓励他妈,「而且妈你也没接过单子,正好咱们跟着这些阿姨,这个流程也能记一记,以後用得上。」
沈桂香点了点头,她还有一层考虑,那就是他们是外地人,无论在哪里,外地人都是最难融入的一群人,沈桂香无所谓别人怎麽看待自己,可眼看着周楚成和周晚都得在城里至少待到高考,她还是得维系维系邻里之间的关系。
不说多亲近,至少不能处得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
大队上,女人们拉近关系的方式就是一起闲聊唠嗑儿,村口凳子一摆,一下午的闲话说完,那关系就突飞猛进。
城里不兴?*?这套,她跟人家也不熟,凑上去反而奇怪,一起做活就不一样了,哪怕是问个钩针走线,慢慢地也就彼此熟络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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