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谕对全听抬了抬下巴:「去藏锋台那边传个话,让他们把昨天拿去的彩蓝玻璃杯拿来。」
全听一听王妃吩咐的差事,赶紧磕了个头过去了。
全福依旧弓着身子在旁边,王妃没说让他走,他也不敢走。
颜谕漫不经心的道:「你什麽时候进的宫里?今年多大了?」
「回王妃,奴才十五岁进宫,在宫里待了九年,今年二十四了。」
「这麽晚进来?老家哪里?」
全福道:「老家在归德,逃荒进了京,一家子都因饥荒没了,奴才福大命大进了宫。」
颜谕点点头:「身世确实可怜,最近听不得这样的苦事儿,一听就伤心。」
全福赶紧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是奴才的错,奴才不该在王妃跟前讲这些晦气话。」
颜谕赏赐给了他一把雕花小银圆,让他下去了。
那边全听领了东西回来,很快交给了颜谕院子里的丫鬟,两人各自都去了各自的地方当差。
全听心里倒是稀罕:「冷落了咱们几百年,突然把咱们叫过去问话,你说王妃到底是什麽意思?」
全福摇了摇头:「大概就是随便问问,王妃还是个丫头片子,她能懂什麽?你等着,咱们早晚给她搅个天翻地覆。」
全听嗤笑一声:「荷花都被撵去洗衣服了,说不定接下来要动咱们。」
「咱俩又不犯错,且有太后娘娘撑腰,无缘无故的,她还能杀了咱们?」
全听道:「她是不敢,你别忘了秦王,秦王想杀咱们,还要给一个理由?」
提起这个,全福打了个寒颤。
他俩都不怕王妃,却怕神出鬼没的秦王。
全福闭上眼睛:「进了秦王府,就要做好没命的准备。」
富贵险中求,死在里面就死了,倘若能活着出来,以後荣华富贵数不胜数。
他们四个进来,都是抱着必死的念头过来的。
荷花与杏花俩模样不错,是一进宫就被挑到太后宫里干差事的,得了太后数十年的栽培,太后对她俩知根知底。
全听刚进宫是给宫里人刷马桶的,那活儿又脏又累,他年纪小还被大太监打得死去活来,後来太后瞧他可怜,把他安排到寿康宫做事,保住了一条比草还轻的命。
这些年全听对太后忠心耿耿,全福听他嘴上抱怨着,知道他给太后做事从不含糊。
至於全福——也是苦命人,後来宫里终於混出了头,还得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对食,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比荷花的模样差不了多少。
太后也是知道的,那对食如今在太后宫里做做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