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岫很少关注这人,以前就知道这人学法,但对此不予置评,如今知道对方真从了律师行业,似乎还在魔都这边有点混出头了,就有点诧异。
人的际遇果然很难说。
吃完饭,周望岫帮忙端了饭碗进厨房,瞧见这人已经挽了袖子在洗碗。
“我来吧,你已经做饭了。”
“不用,你们是客人”
许又蔺在此刻又显得强势,拿了碗筷就占了盥洗池前的位置,不让她弄。
周望岫自知是客人,又不是许家人,不止于此,而且她也不喜欢跟成年男子独处,正要出去。
“新闻的事,是真的?”
许又蔺忽然问。
周望岫没回头。
“是。”
“以后别问,她是我的隐私,也是公事。”
她走得很利落,对他总是浮于表面的客气,这种客气也只剩下关乎许伶芯的责任。
跟十二年前电话里联系的冷漠一模一样。
按理说,作为负疚的一方,周望岫本不会这么对待他。
他们同校,同年级,隔壁班,她是最璀璨的第一,他是不学无术的学渣,本来也是不相交的平行线,最多在体育课或者因为他的班主任是温言荃,有过几次照面。
后来事故发生,彼此的天都塌了。
他在班级外的走道遇到她,她认出了他,表情愧疚,眼神都是松软不安的,低声跟他道歉表明会负责任,还问他妹妹的情况
那时,他的态度很差,把对周齐的厌恶仇恨全部转嫁到了她们母女身上,毕竟死人承担不了一点,只能让活人承受,他恨不得手刃了她。
记得说过几句。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光鲜亮丽完美的生活被毁了?可你不知道,我妹妹本来可以跟你一样优秀,她在她的学校也是第一。”
“可她快死了。”
“她也有妈妈跟哥哥,也会为她痛苦。”
再后来
有了那一晚,大雨倾盆,雷霆之夜。
之后,许又蔺知道这人变了,依旧愧疚,依旧负责任,但再没有那样外露的柔弱跟祈求。
他转过身,看着这人出去的背影,手头温凉,洗洁精的泡沫好像一直在洗去手掌的污浊,但有没有洗干净,只有他自己知道。
周望岫看完母女俩的情况后,提醒张美玲要养一段时间伤,不要再爬屋顶了,上次摔下来只是摔断腿已是万幸,如果角度再偏一些,脑部跟脖子等出问题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张美玲满口应下,但也反复问了情况,确定没大碍就再次驱赶两人。
吃完饭了,以后别来了。
“病都好了,也不缺钱了,我有菜摊子,外面还有大棚许多菜,现在收入可不错了,菜贵得很,又蔺收入也高,也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