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办公室出来,一边走一边想着事儿。感觉到前面有个人走过来,但是并没有注意,自然地要绕过去,没想到他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被拉得连退了几步,皱着眉想看是哪个粗鲁的混蛋。
「汤姆?」我想甩开他钳制着我的手,但是甩了两下没成功。我皱着眉问,「你有什麽事吗?」说好的不见面,结果就是他想见就能见,我想见就不能见吗?
「这应该我问你,在卡莉朵拉·布莱克的床上放蛇让你还过瘾吗?」汤姆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我能感受到他现在强忍着怒气,活像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似的。
「我觉得你该去问问布莱克小姐,为什麽她在上课前要让人把柠檬汁沾在我的衣袖上。」我用同样黑色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他,反问道,「还是说你只敢在这教训我,却不敢去指责布莱克。」
当汤姆不苟言笑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确实会给人很大的压力,他锐利的目光不同於邓布利多的,邓布不利多目光的锐利更多的是审视和试探居多,但是汤姆的那种锐利,是要把你解剖得血肉模糊的那种,让人产生恐惧和畏惧。
但是我现在相比於恐惧,更多的是心塞,他现在是在干什麽,给卡莉朵拉·布莱克出头吗,那她对我做的那麽多事怎麽算,怎麽到我这就要忍气吞声了,仅仅因为她是布莱克的大小姐吗?
「放手,」我一点不怵地直视他,冷冷地说。
「别再做这种幼稚的报复行为了,」汤姆拉着我的手更紧了,「你以为昨天没人看到是你让人送的蛇吗,你是在挑衅整个斯莱特林。你如果继续下去,我……」
「你怎样。」
汤姆深吸一口气说,「总之离布莱克远点,她发现你没有威胁自然不会再对你下手。」
「哪一次不是她屡次三番来找我的麻烦,我觉得你要警告,也找错人了。」
我狠狠甩开他的手,这次终於成功甩脱了,揉着被掐疼的手腕打算离开,我现在跟汤姆一句话都不想说。
不过我尝试离开失败了,他反手把我抵在了走廊墙壁上。我贴着冰冷的墙壁,心更塞了。
我看着汤姆沉沉的眸子,「怎麽,今天你是打定主意要给布莱克出头了是吧。」
「不是布莱克,是斯莱特林,卡莱尔,你这次做得太过火了。」汤姆压着火气,尝试解释道,「学校这麽大,邓布利多总有照顾不到你的地方,你总有落单的时候,如果他们想对你做些什麽,你可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布莱克做的那些,我都要忍气吞声,照单全收吗。为什麽总是我要忍耐,我要受委屈。」
汤姆看着红了眼眶的卡莱尔,不自觉地放轻了压着她的手,「卡莱尔,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有时候我们总是不得不低头,」汤姆看着卡莱尔心想,这个女孩子以前一定都没受过这样子的委屈,她一定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一对为她遮风挡雨的父母,所以才会有这麽刚烈的性格,这麽不谙世事的心性,像他这样孤儿院的孩子,从小就习惯了察言观色丶遇强示弱以求生存,习惯了忍耐和蛰伏,习惯了在必要时候卑躬屈膝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卡莱尔,等你有了令所有人都畏惧的力量,就不需要再忍耐和受委屈了,你就能够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是在那之前,忍耐是我们必须要习惯的。」汤姆低声说道。
「汤姆,即使没有令所有人都畏惧的力量,我们也可以过不需要忍耐和受委屈的生活。斯莱特林这些人本来就不是什麽好人,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等我们毕业以後,我们就不需要跟他们在一起了,我们可以有自己平静的生活。」
「平静的生活,」汤姆垂着眸子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後看着我说,「卡莱尔,平静的生活都是喜欢自欺欺人的蠢人做的美梦,你需要寄希望於更强大的人来保护你的美梦,忐忑不安地祈求更强大的人别来破坏你的美梦。你所谓的平静,根本一点都不平静,只有我们自己成为最强大的存在时,才能真正确保你想要的平静。你忘记Snow了吗,死亡也会把你的平静给轻易破坏。」(就是养过一天的猫崽)
「汤姆……」我一时不知道该怎麽跟他解释,「不是这样子的……如果追求力量要放弃更多,放弃原本幸福的生活,放弃朋友,甚至放弃感情,那不是本末倒置吗,那样子活着,你该有多孤单呀,」我想到在孤儿院时总是形单影只的他,在学校仿佛朋友众多其实根本毫无归属感的他,「我们活着,是为了感受这个世界,在短暂的旅程里找到朋友,找到爱人,找到家,找到我们心灵的归属,死亡也不过是经过了舟车劳顿旅途後的上床休息罢了,」我握住他的手,急切地想让他明白,「我们已经不是孤儿院的孩子了,已经有能保护自己的力量了,这样子就足够了。」
汤姆低头看着红着眼眶的女孩,帮她轻轻抹掉眼泪说道,「卡莱尔,这样子的生活,你就不可避免地要受委屈,要去忍耐,你不能随心所欲地做一切,总是要受像卡莉朵拉·布莱克这样子人的伤害。他们能轻易破坏你的平静而毫无愧疚,轻易伤害你而毫无悔恨。」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你受委屈。
「汤姆,生活本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我不是受不了委屈……其实给布莱克送蛇不是我的本意,我有时候也许……也许没法控制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