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承接过地图,扫了两眼找到集庆南站,又抬头说:“哦,对了。我们有一辆车被扣押在城门口,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说到这个,谢增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你们的车多半是被那群畜生扣押了,东西基本上都被藏在异空间里,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吕翔似乎是为了拖慢我们寻找第三人的步伐,所以一直不肯松口。”
程承与伏苓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没事,车子不着急。那晚上,我们就离开了。”
谢增站直身体,对着他们敬了个礼:“一路顺风!感谢你们为集庆做出的贡献。”
“谢队!”有战士扒在门口喊,谢增站起身来:“那你们慢慢吃,我就先去忙了。”
程承朝他挥了挥手。
等又只剩下他们几人,祝无忧“额”了一声,小心翼翼问道:“我们真要坐高铁去啊?”
程承扫了她一眼:“怎么了?你晕高铁?”
“哎呀当然不是!”祝无忧凑近了些:“少侠你可有听过釜山行?你不觉得我们这情况有点像吗?”
程承:“……”
林随遇:“看不出来你想象力挺可以啊,还会举一反三呢。”
祝无忧气呼呼:“怎么了!本来就是啊,丧尸,高铁,要素齐全啊!”
林随遇纠正:“是感染者,不是丧尸。”
“有什么区别嘛……”祝无忧小声嘀咕。
她扒了两口米饭,嚼嚼嚼了两下又大呼小叫起来:“我们的越野车怎么办?”
程承抿唇:“没办法,若是我们真的因此停留,多半要浪费不少时间。说实话……现在各地的情况都不容乐观。如果我们能终结灾难,自然是越快越好。”
“哎呀,小卷毛,”林随遇举起筷子,漫不经心,“虽然随安决定跟你们同行,肃州也很可能确实是一切的源头,但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你们——”
他稍稍靠近,眼中笑意全无,明媚的眸子在此刻显得清冷而疏离:“一切都不是绝对的。肃州只是有可能解决问题,但并不代表一定,我们愿意为了这一线生机跨越半个国家,仅仅是因为一丁点的线索,而不是绝对的结果。”
“事情或许会就此终结,也可能继续恶化,如果你们将希望全部压在肃州,一旦结果不如人意,你们又该从哪里再次找到生机呢?”林随遇说。
祝无忧盯着林随遇,凑近伏苓小声问:“啥意思?”
伏苓声音淡淡:“意思就是,不要把宝全压在肃州身上,如果我们这趟只是一场空,我们就会陷入绝望。”
“哇——”祝无忧猛地转头:“你怎么灭自己威风啊!这时候不应该是鼓舞士气吗?”
林随遇耸耸肩,没再说话。
林随安很快带来了好消息,军区已经开始联系方休并正在视频会议,不知后续如何。
眼见也快到列车到站的时间了,伏苓几人便辞别了谢增,一齐前往集庆南站。
虽然民间组织与军区对立多年,但战士们依旧尽其所能维护着街道上的和平——主要体现在,一路上都几乎没有撞见什么感染者。
“其实也能理解,”林随遇一手抱胸,一手抵在手腕摊开手心:“在别地感染者是避之不及的存在,在集庆可是香饽饽啊。”
一方争夺感染者并以之为食,另一方要阻止对方抢夺感染者,只好尽量将感染者控制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
确实算得上是香饽饽。
高铁站凄凄惨惨的,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影。
周边算不上荒芜,高架铁路蜿蜒穿过城市,延至远方,还是显得有些冷清。
进了站内,售票口依然开放着,但却无人问津,窗口后也是空无一人。
广播偶尔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提醒着下一趟列车的进站时间。
候车室里空荡荡的,角落里坐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人,低着头,看不清面容。破旧的长椅上散落着一些遗留下来的杂物。
祝无忧面无表情地扫了一圈,真诚发问:“这高铁有什么要运行的必要吗?”
“就是。”林随遇敲了敲满是灰尘的玻璃门,激起一阵尘土:“就算没什么人,也不能这么消极怠工吧?”
“哥哥。”林随安皱眉看着他碰到玻璃门的手:“很脏。”
祝无忧吓唬道:“就是,说不定还有什么病毒残留呢!”
林随遇微笑着收回了手,从一侧放着的免洗酒精洗手液里挤出了点液体搓手:“……没那么夸张吧。”
他搓干净了手,又凑到林随安身边:“你看你看,现在干净了。”
几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等高铁发车。
祝无忧往嘴里塞了点薯片:“话说我们不需要买票吗?”
“哪来的薯片?”林随遇坐她旁边,凑过去抢了几片,还顺手分给了林随安一半,才回答她的问题:“不需要,想上就上。末世还收钱,那我们军方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祝无忧瞪他:“方医生给的,地下之城的人教我做的,就这么几盒,你少跟我抢!”
“地下之城?是你们在临安的驻扎点吗?”林随安笑着把薯片还给祝无忧,后者愣了一下,又推给她:“你吃,我是不给林随遇吃!”
林随遇冷笑:“干什么干什么?双标啊!”
伏苓回答起了林随安的问题:“对。那里聚集着很多无能力者,他们没有作战能力,便日日想着法子给我们放松,复刻一些和平年代的产物,比如薯片,酸奶什么的。”
林随安:“真好。”
在这乱世,居然也有一处安稳之地,供使人们有心情去点缀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