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厨房的一角,姑娘的身影在厨房忙碌着,有时手里拿着一盘菜,有时有拿两个大蒜蹲在垃圾桶旁剥着。
大约因为白?意身上?的气?质太过优秀,他?原以为白?意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可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对她的印象,她就该是纤尘不染的样子。
白?意又从案板上?拿出两个胡萝卜,蹲在地上?削着。大约是这个姿势压迫到了她的伤口,她面色不耐地直起了身子。
刚刚头晕的厉害,韩凇连眼睛都抬不起来,闭目养神。
心里想?的却是:刚刚也?忘记问姑娘跳了这么久的舞,究竟累不累。
白?意又炒了一个菜,随后利落地把?韩凇做的菜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叮”地一声,她将里面的菜拿出来,在桌上?摆好,又拿出两个碗,舀了两碗粥。
“韩先生,可以吃饭了。”姑娘的头从厨房探出来,韩凇睁开眼,正看到姑娘穿着围裙,许是因为厨房温度高,姑娘的小脸红扑扑的,有一种不自知的美感。
像什?么呢?
韩凇常常会想?起那个晚上?,挺俗气?地讲,就像是本该生活在飘渺云雾中的仙女坠入了凡间,同他?一起共用一粥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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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对坐在餐桌旁,韩凇看着桌上?多出来的一道菜,用筷子指了指,抬眸问道,“你做的?”
白?意点点头,带着小心翼翼,见韩凇夹了一口放到嘴里,她更紧张了,像是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一样,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她也?不知道这紧张是从何?而来,明明韩凇对她一直挺温和的。
韩凇:“不错。”
见韩凇点了点头,语气?淡然地说出这两个字后,白?意如释重负,咧嘴笑了笑,脸上?显露出了少女少有的娇嗔,“那你多吃点。”
韩凇发现,白?意这姑娘外表看起来淡漠疏离,其实内心挺暖的,她很细心,也?很敏感。会因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而难过,也?会因为很小的一个夸赞满心欢喜。
挺可爱。
“现在可以跳舞了么?”韩凇问。
白?意知道,韩凇是在关心她的身体,只是晚上?回来后的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莫名的有一种低气?压,这让她有些?无措。
“只能简单做些?小幅度的动作,可是休息久了很难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下学?期开学?后有一个比赛,要先准备着。”白?意有些?拘谨地放下筷子,认真同他?说着。
“比赛?”韩凇也?放下筷子,和她确认着。很显然,姑娘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目前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状态。以她目前的状况,很难胜任高强度的练习。
是有多重要的比赛,要让她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
白?意认真的点点头,“学?校有一个出国交流的名额,想?争取一下。”
“那是好事。”韩凇没有多言,这句话?就像是一种鼓励,让白?意觉得心里踏实,“注意身体。”
白?意:“好。”
两人又继续闷头吃着饭,一时沉默,白?意也?不知该找什?么话?题,于是就这么无言地吃着。
韩凇:“别墅后面的院子里有一个阳光房,一直空着,回头让张嫂收拾一下,你平时可以在那里练舞。”
如果说之前韩凇的话像是鼓励,那么现在这一句让白?意确信,自己的决定是得到他?的肯定的,心中莫名觉得信心满满,她刚刚才喝了一口粥,笑了笑,圆鼓鼓的腮帮衬得整个人有些可爱,“谢谢你。”
韩凇看了她一眼,眼底莫名染上了笑意,坏心情驱散了大半。
饭后,韩凇的头痛缓和了些?,但仍是有些?不舒服,昏昏沉沉的,于是闭着眼睛在沙发上?休息。
白?意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旁,小心翼翼地问,“你的头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按一按?”
像是作为刚刚鼓励的回应,白?意鼓着勇气?问韩凇。她心里倒没想?别的,只觉得男人对他?这么好,她理应回报。以前林晚音也?常常头痛,白?意时常给她按,久而久之,练就了娴熟的手法。
面前的男人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一直没有回应,也?不知究竟是睡着了还是默许,于是白?意又走近了些?,从她对面站定,弯下腰,视线与?他?平齐,抬手将两只手的大拇指轻轻覆上?他?的太阳穴,揉按着。
这样的姿势不太舒服,虽然她的衣服并不暴露,但弯着腰,领口的地方?还是有些?别扭。况且她总觉得使不上?力,索性走到一旁,跪坐在沙发上?,打算继续。
韩凇的头痛舒缓了不少,忽然间那按揉的力度消失了,他?感觉到身旁的沙发陷下去?了一些?,睁开眼,正对上?姑娘那双澄澈的眸子。
不谙世事,纤尘不染。
她的睫毛很长,像一把?小扇子似的轻颤着。
两人的距离很近,几乎能够触及到彼此的气?息。
白?意一时愣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几乎忘记了呼吸,也?忘记了起身。
但不知为何?,心跳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失控。她看到韩凇的眸子中像是燃着一团火,她觉得自己像是窥见了什?么不该窥见的秘密。
太炽热了。
就在白?意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韩凇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僵持尴尬的局面。
她收回视线,慌忙跳下沙发,正欲逃走之时,韩凇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