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怕他内疚,眼神虚了一下,笑道:「没有,将军别瞎想。」
可是陆景深显然没这麽好糊弄,紧紧抿起唇,一言不发拿过姬清床头的药箱,小心翼翼的挑破水泡,然後用帕子轻轻压了压,挤掉脓水,又放在面前轻轻吹一吹。
整个人似乎笼上了一层阴影,内疚都快溢出来了。
姬清收起嬉笑,叹了口气,「怪我自己弄丢了针灸包,只能用这个办法。」
陆景深捧着他的手,眉目低垂,声音有些哑,有点涩,「别再受伤了,因为臣也不行,殿下是嫡皇子,这天底下,没人比殿下更尊贵,谁都不值得。」
姬清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心里泛起酸涩,若是这个人知道他其实是季清川,只怕不会这般想吧?面上却笑得没心没肺,「好,不会再受伤了。」
给腿上也换了药,陆景深扯好挽起的裤腿,可能力气有些大,姬清觉得拽的裤腰都往下跑,他想重新系一下。
「小心手,别蹭破了。」陆景深拉过裤腰帮他重新系带子。
粗粝的手指不经意划过腰间细腻的嫩肉,姬清浑身一颤,一股酥麻的痒意令他腰倏地一软,微微睁大了眼睛,就看到陆景深那张一本正经的脸。
「殿下抖什麽?还痛吗?」陆景深奇怪道。
「……」姬清颇为无语,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奇怪,思索片刻道:「……我不太习惯别人帮我穿衣。」
陆景深不容质疑地道:「不习惯也忍着,等殿下手上伤好了。」
「呵。」姬清哂笑一声。
「你手伤着,今日就别施针了吧。」
难得有他硬气的时候,姬清立刻严肃起来,「不行,你昨日刚刚毒发,这段时日都不能断,一点水泡又不是破了,能有什麽事,你难道要让我受得伤白费?衣服脱了,现在就开始。」
陆景深拗不过姬清,脱掉上衣在床上躺下来。
姬清治病的时候极为专注,身上再不适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发挥,只是腿上无力,手也是痛的,整个人几乎半爬在陆景深身上,姿势有些微妙。
陆景深以为姬清身体不适,没有出言提醒。
正在这时,门突然嘭地一声被猛力推开。
「姬清哥哥,我听寿春说你醒了?」季榛榛撞开门就冲了进来,话音一止,就看到两人挤在床上,眨了眨大眼睛。
姬清正全神贯注地扎针,发现陆景深肌肉一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三人目光交错,有一瞬尴尬,不等他开口,便见夏喜从後面追了过来,连忙用身子挡住季榛榛的视线,「小姐别看!」
两人背对着房间,季榛榛小声问道:「夏喜姐姐,哥夫和姬清哥哥在做什麽?」
「许是在……密谈。」
季榛榛悄声问:「夏喜姐姐,密谈我哥夫为何把衣服脱了?」
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