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溪从小生活在高原,深知高原反应造成的流鼻血必须要及时干预,否则很容易有生命危险。
她焦急坏了,几乎是按着汤乐的头带着他来到河边,半蹲下身用手袖湿了河水,往汤乐的鼻子上敷,打算用冷敷的方法给他止血。
「你别乱动,不准仰头,你流鼻血了,在这样的高海拔上流鼻血不及时干预就完了!」
许云溪一手捂着汤乐的鼻子,另一手按在他的後颈处防止他突然抬头。
汤乐从她的手肘弯处抬眼,瞳仁滑过明显笑意。
说什麽不爱他。
看,只不过是流鼻血而已她就紧张成这样。
汤乐站直腰,拿开了许云溪的手。
「能活活,不能活,死。」他下巴挂着鼻血,燃烧着的偏执在这一刻浓度达到顶峰。
「你要是不肯跟着我回香港,我就流鼻血而死。」
许云溪:「……」
她皱紧鼻子,焦虑道:「汤乐,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这是高原反应,再不及时止血,後果不堪设想!」
汤乐继续:「那你跟我回香港。」
许云溪:「……」
汤乐:「回不回?」
鼻血蔓延在了汤乐的脖颈,红色一片。
许云溪双拳握紧,脑海中天人交战,又气又急地看着他:「汤乐,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汤乐:「回不回?」
少顷。
许云溪轻叹一声:「我丶我考虑一下。」
汤乐笑了起来,站定在许云溪的面前,看着她满目担心地给他擦血敷鼻子。
「好了,应该没什麽事了。」许云溪把染血的手帕收好准备去丢掉。
「你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吧,叫你的保镖来接你吧。」
保镖?不不不,汤乐福至心灵,许云溪这是心疼他,若是保镖来了他还怎麽享受她的照顾?
「没有保镖,我是自己来的。」他面无表情地撒谎。
「什麽?!」许云溪几乎是喊了出来,当即四下看看。
绿色地毯的远处只有黑色一团团的牧牛影子。
这里是无人区的外围冬季牧区,沿河流再走几十米就是无人区的腹地。
腹地没有信号,没有补给,穿越无人区的自驾车都必须要做好相关登记,备好燃油等物资才能允许进入。
她也是因为要出来补给,所以才在这边逗留了两天。
她把自己的行踪都隐藏这麽深了,汤乐到底是怎麽找到她的?
没有保镖,没有当地向导带路,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这里。
许云溪狐疑地看了眼汤乐。这厮,下巴和鼻尖都是红晕,陡升一股柔弱的破碎感,挂在胸口的墨镜也沾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