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本是最为亲近之人,昨夜无论那凶兽咬了谁,对如今好容易清朗些的政局,都将会是一次重创。
想到这儿,沈砚的神色冷淡下来,唇角隐隐有些讥讽之色。
「狼犬不分,识人不明,有些人实在是愚不可及。」
宁沅心想,他这说的是昭徽吧?
谢天谢地,他终於不说自己蠢了。
沈砚轻飘飘瞥了她一眼,憋住了未说出口的话,继而下了逐客令:「你还有事吗?无事便走吧,我还要去见陛下。」
他这是要帮昭徽求情啊。
宁沅口中含着一口气,鼓了鼓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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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宁沅的沈砚如今正安然坐在陛下的房间里。
陛下背着手,气呼呼地站在窗前:「朕知道昭徽找过你,你不必替她求情了。」
「陛下想多了,臣没打算替她求情。」沈砚把玩着桌上的茶盏道,「但这一趟过场臣还是要走的,毕竟臣也不想再受她纠缠。」
「你……好,你现下走过了,可以回去了。」
陛下揉了揉额角,挥手赶人。
沈砚却并没有起身之意。
陛下回过身,终忍不住发泄般道:「那侍从连夜掉进井中,死无对证!昭徽又是朕的亲妹妹,打不得也审不得,一问三不知!如今线索全无,沈执玉,连你也要来气朕是吧?」
「您又不是不知道是谁,索性您也暂动不得他,不如听听臣的要事。」
「你说。」陛下没好气道。
「臣斗胆来替人向陛下讨个赏。」
「……是替昨夜那十分英勇的美貌姑娘?听阿蘅道,那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宁国公的长女。」
「可朕早晨不是已经把赏赐送去宁国公处了吗?你怎麽还要?」
「沈执玉,当心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沈砚的手顿了顿。
「赏过了?」
那他怎麽未从宁沅的心声里知晓一点儿?
除非这件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最该受赏之人却全然不知的赏赐。
有意思。
「君无戏言!」
沈砚凝眸,不由得想起他昨夜听到的心声。
她已经习惯一个人做事,又被所有人无视。
可若偶尔有人赞她几句,她真的会很高兴。
这会让她觉得,她在被「看见」。
沈砚想起那微有裂痕的镯子,望向阿姊的妆台,轻启薄唇:「那臣的赏赐呢?」
「你想要什麽?」
「我想从皇后娘娘的妆奁里挑几只新镯子。」
陛下看他的目光逐渐不解起来:「沈执玉,那可是女人的首饰!你该不会独身太久,变态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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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沅坐在房中,握着从沈砚处拿回来的小衣,神色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