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应晨托着腮,感受到了那柔软而致命的触感。猎物的直觉让她汗毛倒竖,但她什麽?也没说,只是仰起脸来,嘿嘿一笑:「你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
他沙哑地说。
「没有那种东西。」
「是吗……」黎应晨说,「也是呢,你是邪祟啊。」
然後?她笑起来:「那就起一个好啦。我总得知道怎麽?称呼你吧。」
自从?第一次见星空起,黎应晨的脑海里就一直回?荡着一句古词——
【我觉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
天地造化之大,有些不能为人所认知的东西存在着……人类寄存在渺小的一隅,在视线范围之外,山高水冷,月明星淡。
正是这深不见底的星空与潭水,一直吸引着黎应晨。直至此?刻。
她笑吟吟地歪着头问:「我能叫你谭星吗?」
深潭与星空,此?刻就在她的面前。
邪祟没有想到拒绝的理由。他沉默一会儿?,说:「可以。」
黎应晨一拍手:「那太好了!你好,我叫黎应晨。」
她快乐地打了个响指:「现在,我们就交换过名?字了哦。」
「知道这代表着什麽?吗?」
谭星微微偏头。
「这意味着我们是特?殊的!现在,对於我来说,你不再是几块分辨不清是谁的红色小蠕虫;对於你来说,我也不再是一盘子吃下去都一个样的套餐。我们交换过名?字,我们知道如何称呼彼此?——在我们的世界里,对方?是特?殊的。」
「这就是名?字的意义。」
黎应晨探起身子,指尖触摸到了他的头发。乌黑顺滑的长?发十足冰冷,泛着一股阴森之气。
如果是平常乍一碰到这样的东西,一定会打个寒颤吧。
很明显,这并不是人类的身体。这甚至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头发与**,更像是什麽?东西拼接在一起,努力地模拟出了人类的样子。
祂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某种危险。
但是黎应晨什麽?也没管。少女?柔软的手贴在那长?发上,轻轻地顺一顺。
一个狗胆包天的摸摸头。
在永无止息的妄念与杀意之间,无形者的思维短暂的空白了一瞬。他抬起头。软且热的**覆在他的头顶,他好像感觉到了鲜血在那薄薄一层肉皮下流淌,烫的他无从?遁形。
这个人不能随便杀掉。
在他心底,这个念头在纷杂的杀意中破土而出。
她和?所有生灵都不一样。她是特?殊的。她有祂的一部分。
她是黎应晨。
黎应晨向後?一仰,靠在虚空里。她像一条鱼一样,在水中翻了个身,看到了那根伸到她背後?的触须。现在黎应晨看清楚了,那是一片黑色的液体,掺杂着一些鲜红的血丝,表面浮着一层油膜一样的扭曲金彩,很难用语言形容它的外观。
她觉得有趣,不知死活地戳了一下——戳起来触感像水,半胶质。
谭星猛地抬起头,眼睛红的像是要滴下血。那触须顿时克制不住,一下子扑上来,胀大,铺天盖地一样涌过来,把黎应晨整个裹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