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作出为难又?纠结的样子说:“可你真的能对我离开你后经历的事毫无芥蒂吗?”
“其实之前在沪城碰见那次,我骗了你……我在离开你后,谈过一次恋爱。”
她咬唇,“就凭这一点,我就知道我们不会有以后了。”
以唐淮景这种傲慢又?占有欲极强的性?子,肯定接受不了遇见他之后还和别人在一起。
可姜昭却听他沉默几秒,说:“这件事,我知道。”
他深呼了一口气,听她主动提起这件事,虽然依旧气得?太阳穴发胀,但或许是被她惹得?底线一次次降低,竟诡异地生出了几分欣慰。
“我可以接受。”
姜昭:“……”
他为什么会知道,知道了竟然还能接受……
荒谬
这太荒谬了。
姜昭难以想象唐淮景会给出这样的回答,这一点也不像他。
她无由来地感到一种抗拒和恐慌,这就是爱情吗,让一个人变得不像自己。
常人觉得爱情浪漫,她?却看?它可怕,像一只披着美丽外表却具有欺骗性的怪物,在不知不觉中蚕食着宿主的理智,让宿主变成爱情的奴隶。
想到这里的姜昭突然生出一种更荒谬的想法,可她?……不就是这样的怪物么,欺骗他们,蚕食他们的理智,达成自己的目的。
见她?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唐淮景不禁问了一句:“怎么了?”
姜昭没有急着回答,她?想,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其实就是扫雷和调教?的过程,要么就是踩到雷了,被炸得遍体鳞伤后悻悻离场,要么就是一方调教?另外一方、或是互相调教?,从?而让彼此在一起更加愉快。
如果一定要有改变,她?自私地希望对方是被调教?的那个,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害怕自己有天?也会被爱情这个怪物缠上,丢失了自我。
在唐淮景再一次追问她?的时候,她?抬起了头,看?向他。
她?表现得很?无害,又愧疚,“抱歉,我刚刚想得有些久,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难做出抉择。”她?又变成了那个美丽又具有欺骗性的怪物。
唐淮景抚着她?的头发,说?:“没关系。”
在她?承认她?爱过他后,他对她?的耐心和底线再一次降低了。
“所以你的答案是……”
“我……”
姜昭刚发出一个音,唐淮景就轻轻将她?的身体往自己这带了一点,“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声音也很?轻,低沉的,伴着胸腔共鸣,像有几分祈求。
姜昭没有回抱他,只说?着早已想好的拒绝说?辞:“我曾经去过一次唐家,离开的时候就在暗暗发誓,今生绝不会来第二次了。”
“唐淮景,我们之?前隔的东西太多了。”
“只要你愿意,这些事情我都可以处理好。”
“可那太累也太麻烦了不是吗,你了解我正如我也了解你,爱情不是你生命里的全部,我也不是你生活里的全部。”
她?眼?里泛起泪花,像是不舍,可表情又是坚定的,像他过去认识的那样,看?似柔弱,却向来心智坚定。
这一刻,唐淮景心底铺天?盖地涌起了深深的无力?,和对将要到来结局的憎恶,他着急了,他迫切地想做点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也不知道要怎么向她?证明?。
上一秒她?还承认他们相爱过,下一秒就要说?告别,这落差要让他如何接受。
唐淮景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他紧紧抱住姜昭,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了,依旧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你相信我……”
她?却回:“抱歉,我们还是以后不要再见了。”
倏地,心脏死死皱成一团,比之?前更深的痛苦击溃了他,就像有人活生生挖去了在他身体里扎根的一块血肉,也是他细心呵护了好几年的存在。
可从?这一刻开始,被挖去的地方再不会长?出新的血肉了。
异国
和唐淮景分开后,姜昭继续在京城待了几天,等办好了签证等一堆材料,才回到了父母身边。
当?姜昭提起自己要去留学时,姜父姜母一开始并没有松口,担心她在外面照顾不好自己,也舍不得她一个人走那么远。
姜昭只好又宽慰又撒娇,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他俩。姜父姜母既骄傲又无?奈,女儿总归是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成?长得都有些不像他们这个家庭教育出来的,虽然?不舍,但他们也希望她能追求她想要的东西。
于是后面几个月,姜昭便一边在家陪父母,一边报了语言课和专业课上着,慢慢找回学习和创作的状态。
祁同?几乎每隔段时间?就?会抽空来见姜昭一次,偶尔较闲时,还会提前到去?接她下课,再带她去?吃饭。
两人相处的挺融洽,姜昭会主动和他谈起近期有趣的见闻、分享学习上的感?悟,只是对他的态度却始终都像是对待好朋友,一点也不亲昵,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她身边没有别人的出现。
细水长流的稳定感?情么?稍加说服自己,祁同?倒也能接受。
就?这样很快便到了秋季开学前夕,祁同?和姜昭坐上了飞往伦敦的航班。
落地办好一系列操作后,两人推着行李往外走,酒店派来的接车司机一早便在外面等候着,主动将他们的行李搬上了后备箱。
果然?是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他们没费什么心神就?到了目的地。
姜昭先前在商务舱里睡了一觉,到了后没什么困意,在酒店小?做休整了会,换了套衣服便和祁同?出去?吃了顿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