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沉默了一会然後接受了事实,经历了那麽多事情的你比谁都清楚是人都要走上这条路的。
你已经没有什麽心愿了,女子听完轻轻拂过你的脸庞,你感到眼皮格外沉重,依稀间听到她说会将你送回冥界,等待属於你的时代的到来。
阎魔念在你拯救多人又给冥府减轻工作压力的份上被允许以鬼使的身份在冥府生活,实际上地府的人员已经足够,你只是挂个名四处游荡。今天突然接到阎魔召唤,吓得你以为这阵子太过无所事事要将你辞退了。
「那便陪我聊天解闷吧。」这反应还真是可爱,可比那冰山生动多了,看你浑身僵硬的样子阎魔笑道。
你拘谨的挺直脊背,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尽管你不知道已是鬼使的自己还会不会死去,但陪阎魔解闷必然也是件难度系数颇高的事情。
「好…」
话音刚落你便感受到一道自上而下的视线正打量着自己,被冷汗浸湿的掌心忽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你惊讶的抬头,在阎魔幽深的眸子里你看到一抹笑意,「安心,不会吃了你。」
「这是彼岸花酿制的酒,颜色与血很像吧。」
彼丶彼岸花?你还以为是某种生物的血,不过如果是用彼岸花酿造的…花花她最喜欢的就是用生灵的躯体做花泥啊,与饮血有何区别!
「还有彼岸花茶水丶糕点,想吃自己拿吧。哎,冥界寸草不生也就只有那种东西能长得如此茂盛。」阎魔感慨道。
吃是不可能吃的,你在心里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话又说回来阎魔与彼岸花的关系真是差啊,这让前不久还找彼岸花聊天的你有些心虚。
「最近你似乎与那盆栽来往频繁,嘛,我不是小心眼的人不用如此害怕。」阎魔捏了下你的手,「唤你来只是想告诉你若觉得无趣可四处走走,那盆栽与你好歹曾是主仆的关系,想来也不会害你,不过要注意那忘川河,踏进了想出来可是会很麻烦的。」
原来阎魔是想提醒你呀,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回去了,「谢谢,我一定会小心的。」
在那之後阎魔与你又聊了一会有关人间的事情,她好像格外喜欢人间的情爱故事,不过像阎魔这样的上位者是不可能表现在脸上的,但直觉告诉你她与判官还是有层未捅破的窗户纸。
走出大殿後你抚了抚胸口舒缓气息,紧张了好一阵还是去散散心吧,顺带一提的是冥界没有动物,也没有时间的概念,所以看起来死气沉沉。
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道路两侧是类似芦苇的植物,远一点的山峦布满红色,那里是彼岸花居住的地方,既然阎魔并没有反对,你也能安心去寻她了。
寻着山的方向走着实把你累的不轻,而且这里的风景都是一个样,直到走到被忘川河阻隔的地方身边的风景才有了变化。
感知到你的存在,对岸的彼岸花丛自觉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路,河两边并没有桥梁,只有上方裸露着几块平坦的石头,石头离水面至少有二十公分的距离且分布均匀,走过去不是难事,只不过在阎魔说了那些话後,你比以前更谨慎了。
忘川河并非寻常河流,彼岸花曾在河中找到了瑠火夫人的灵魂,鬼使黑能让其展现出地狱景象,它的存在既是寄宿亡魂的温床,也是连接着地狱与冥府的桥梁。
你脚步稳当的走着,尽管途中遇到一些亡魂想要拉你下水但都被你无视。
「救救我,救救我」
「我想回家,为什麽不让我回去」
「父亲…母亲…」
「阿希,我不要做鬼了」
这声音是…你转身来到河边,在一张张扭曲的面孔中寻找那熟悉的身影,还记得刚来这里时你就天天跟在鬼使黑白身边,生怕在亡灵里看到鬼杀队的熟人,小半个月过去了,知道大家都活的好好的你也就不再去打扰他们。
看来你在冥府的生活太过孤单了,童磨并非你的好友,或者说是你的宿敌才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什麽,冷静下来的你缓缓起身,要知道你比谁都清楚他是什麽,所以无论受到什麽惩罚都是他应得的。
「不会如你所愿的,鬼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虽然决战前夕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但你也因一念仁慈救下了他,横竖都两清了,你握紧双拳毫不留恋的向彼岸花走去。
彼岸花还是像初见时一样明艳动人,看到你过来赤着双足将你拉到身边,她与阎魔一样都无法离开冥界,唯一一段自由时光也是与你契约的那几个月,如今又回到这个地方你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不过彼岸花本人可不这麽觉得,反正玩也玩过了也没觉得多好,重要的是她现在有了能陪她解闷的你。
「你可知十九层地狱发生的事情?」
你摇摇头,「十九层?地狱不是只有十八层吗?」
「世人所传只有十八层,可谁又真正下过地狱还能把事情告诉他们呢?」彼岸花抬指俏丽一笑。
说的也是…
见你有兴趣听彼岸花把发生在童磨身上的事情告诉了你,听到他在同一个世界死去千百次,你心头微变,这样的惩罚怎麽想都很绝望啊。
「你说这个人怎麽一根筋的,明明知道是受刑,也不试试其他法子,就这麽死啊死啊,不知在坚持什麽。」彼岸花调侃道。
你抿了下唇心不在焉道,「可能他有坚持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