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刽子手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轰然倒地。
裴行之立时跃过去,慕汐在这惊吓中且未回神,便被他揽腰抱到一边。
郦谌见状,勃然变色,抬首朝银针发出的地方一瞧。
只见一束着玉冠的黑衣男子站在东面阁楼上,他还未看清那人的面容,他转眼便不见了身影。
「抱歉!本王来晚了。」裴行之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
慕汐一时悚然,心跳加速,她缓了缓神,退离两步後方道:「还好,谢将军相救。」
她言语间皆是疏离,男人的眸色不觉淡了下。
「众将士听令,」裴行之没来得及伤神,郦谌便剑指他,高声道,「淮州骠骑大将军伪造圣旨,意欲谋反,本王为正皇纲,现令你们将他就地正法。谁若能将他人头砍下,本王赏他黄金万两,封官加爵。」
第016章漱雨斋,套中人
奖赏如此丰厚,那几百名将士顿然群情激昂,持着刀剑和枪戟便朝两人猛冲过来。
裴行之立时将慕汐护在身後,面色沉沉地一抬手,周围的阁楼以及各处街道忽地闯出上百名将士与榕王的部下厮杀起来。
管砚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後,裴行之不愿她见面搠下的血腥场面,便不露辞色地朝他交待:「把慕姑娘带到漱雨斋。」
「是。」
未待慕汐说话,管砚拉着她的手臂便迅速从巷道离开,拐过转角後将她塞进一辆马车里。
他则上到前座,握上辔缰,猛一甩手,双马立刻朝前狂奔。
不到一刻钟,两人便已到「漱雨斋」。
漱雨斋位于衡州一处偏远的竹林内,里头机关重重,旁人若贸然闯入,必将身死其中。
闻得外头有车马声响起,漱雨斋内,一身着湘色对襟襦裙,看似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连忙出来开门。
管砚指了指那婢女道:「这是负责看管漱雨斋的缕月,姑娘可在此处安心歇息,有什麽事吩咐她即可。」
缕月忙屈膝朝慕汐行过礼。
慕汐一面向她回了个礼,一面略略将她打量了两眼。
缕月见状,受宠若惊,忙道:「缕月不敢担姑娘一礼。」
管砚继而道:「如今殿下在西市独自奋战,榕王又是个极为狡诈的阴险之徒,我且去帮他。」
慕汐应声儿,直至看他另驾一匹马远去,方与缕月入了漱雨斋。
漱雨斋内的陈设与阡纾阁并无二致,月洞形的书架亦靠了满墙,书的种类也相差无几,不过是书名各有不同。
见慕汐进来後,神色有些恍惚,缕月端了茶水和糕点过来给她,便不由得笑着打趣:「姑娘可是担心殿下?」
慕汐被她这般一问,顿了下後,漫不经心地扯了个理由:「自然。毕竟裴将军救了我,且榕王的手段你我都见过,他断不是泛泛之辈。」
缕月轻笑道:「姑娘大可安心。殿下自十二岁便随老大人上沙场征战,怎样的场面没见过?兼之管砚大人和郁舟大人皆在,区区榕王又岂是对手?」
慕汐自然不是担心这个。
淮州王裴行之盛名在外,她如何不知?素来养尊处优的榕王断断不是对手。
此番死里逃生,慕汐并没想像中的那般欢喜。现下她不过在想,裴行之待她种种,实是过於反常。
若当真如此前所猜测的那般,她又该如何?
罢了罢了,多思无益。
慕汐拉着缕月的手坐下,温声道:「我前儿在阡纾阁见了一姑娘,她叫菊月,你叫缕月,不知你可认得她?」
缕月闻言,不假思索地脱口道:「自然认得。我和菊月丶歆月丶缇月三位姐姐一同在沉缃楼长大,关系亲如姊妹。」
「沉缃楼?那是什麽地方?」
她这话音未歇,缕月顿然回神,一时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立时站起,垂首道:「那原是我们一同长大的地方。可地此乃裴家军的机密,望姑娘恕罪,我不能说。」
慕汐原也就是顺着她的话闲聊罢了,见她这般,便把她拉来坐下,柔声笑道:「你不必紧张,我只是想着你和菊月的名儿里皆有个『月』字,且都在裴将军底下做事,想来应当认得,这才多问了两句。我是个大夫,对朝廷之事并无兴趣。」
缕月心下稍安,兼之前两日已听菊月听闻慕汐乃是大夫。在郦朝,女子从医需要挣脱多少桎梏,她多少亦有几分清楚,是以那时她虽不曾与慕汐见过,然心中已油然生起了敬意。
缕月忙把糕点推与她,转而笑道:「这蜜浮酥奈和琼叶糕皆是殿下事先吩咐我备下的,殿下担心姑娘这两日不敢多吃,一路过来定是饿了。」
她这般一说,慕汐微怔。
若说裴行之对她无意,怎会心细到如此地步?且桌上的蜜浮酥奈又恰恰是她最爱吃的。
如此思量,慕汐先时的疑惑不由得减了三分,然她面上却并未露了分毫,只拿出一块琼玉糕尝了口,便看似随意般扯了句:「我久闻裴将军盛名,想来必是他心善,才会多番救我。」
「姑娘这话差了,」缕月笑道,「我随殿下这麽些年,亦未曾见他对哪位姑娘花过这般心思?单说阡纾阁和漱雨斋这两处,原是极私密的地方,除了我和菊月姐姐平日无事要在此处看管外,便再无一位姑娘进来过。」
慕汐状似无意地点了下头,心里却是又惊又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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