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有人低低吸了口气,阿雪更是紧皱眉头。
二百两,把他们姐弟卖了也不够。而且阿雪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她一个质朴纯真的小娘子,从不会将人往坏处想,脑子里一直在琢磨到底如何处理为好。
卢石头不用说了,一腔热血,一直在和对方对着喊,就差冲上去打拳了。虽然石头长的高大,但说到底才十三岁,按照焦红杏的说法,一点智慧都没有,就一双拳头硬。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谴责的声音也多了起来,阿雪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强忍着情绪,杏眼微红,低垂着脑袋咬唇,在拼尽全力想办法解决。
「行了,看你们俩岁数不大,也不为难你们,这样,先给二十两,剩下的写欠条,慢慢还。」
那人突然变得善解人意,被压力裹挟的阿雪也缓缓放松下来。
毕竟二百两和二十两还是差很多的,且二十两他们能拿出来。只是後续的钱肯定没办法了,该如何凑钱呢?或者,她好言好语与对方商量,这次就算两方的责任,她少赔钱算了。
想了一会,阿雪忽然弯腰蹲下,那汉子警觉,刚要有所动作时,阿雪已经捡起石头脚边的一截碎玉。
汉子立刻弯腰,将其他的都捡了起来,还朝阿雪伸手:「还我。」
拇指长的碎玉,碧绿颜色,确实瞧着漂亮。阿雪捏着躲了一下,石头上前挥拳挡住汉子来抢,不知道阿姐要做什麽,但挡住就对了!
「既然要我们赔钱给你,那这玉佩就归我们所有了,剩下的也给我。」
汉子皱眉面带警惕:「钱给我,玉佩给你。」
阿雪忽然松手。
碎玉从她的指尖掉落,人群里有人惊讶的啊了一声,声音落下玉也落下,直接落在泥土地上,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来。
「我从刚才就觉得不对劲,」阿雪边说边捡起玉佩,用手指拨了拨上面的泥,「前几天刚下完大雨,这几日阴天地上还没完全乾,而这里不是主路没铺石板,脚底下一踩还觉得软,玉佩又怎麽会落地就碎呢?」
阿雪面带疑惑的说话,对面大汉面色一变。
人群之後,赵友成啧一声。「行啊,她还不蠢。」
显然是一场有预谋的讹人。
阿雪他们生活的小镇民风淳朴,从未有这样的恶性事件发生,因此姐弟俩没碰见过,当真以为就是碰碎了,还是方才阿雪低头捡玉时碰到地面,才感觉出异样来。
也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怎麽回事,那大汉梗着脖子脸色赤红,叫嚣道:「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狡辩,今天你赔钱就算了事,若是不赔钱,我就直接拉你们去见官!」
普通百姓一听到见官两字就打心眼里犯怵,阿雪和石头当然也是如此。但也只是一瞬,阿雪突然腰杆挺直,硬气起来:「见官就见官,我还怕你不成。」
她差点忘了,谢临安就是本地的官啊,到时候他肯定会给她做主的。
卢石头也不知道阿姐怎麽就变了态度,他也跟着硬气,挥舞着拳头,呲牙咧嘴,大有不服就乾的架势。
「好好,你们给我等着!」大汉不知道是害怕见官还是怎麽回事,放了狠话之後就带人离开。
没一会,人群也散去,阿雪一眼就瞧见谢临安了。
「郎君!」
方才色厉内荏全是装出来的,见到熟人之後放松下来,快步朝着谢临安走过来。
当时从家着急出来,阿雪只带了一身换洗衣服,今日穿着洗的发白的樱色布裙,头上也只简单的簪了一根木簪子,但她容貌生的讨喜,很容易让人盯着她脸看而忽略她的穿着打扮。
赵友成的视线从上扫到下,又从下扫到上,待阿雪走近後,笑嘻嘻道:「小娘子怎麽称呼?」
阿雪一愣。「我姓卢。」
「原来是卢娘子,我是临安的好友,姓赵。」
总算见到那个让谢临安情绪变动的小娘子了,赵友成兴奋不已,就好像见到铁树开了花,已经在评估阿雪在谢临安心里的重量了。
片刻後,赵友成得出结论,显然分量不轻。
这个人好热情。
阿雪心里嘀咕,去找谢临安说话。「你今日不当值吗?我方才碰见了麻烦,幸好解决了。」
谢临安颔首,只道自己路过,说完就要上车离开。阿雪还有点恋恋不舍,她道:「虽然这些日子一直在城里,但不知道哪天就走了,如果再收到我的信,记得回。」
谢临安不动声色,也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摸不准,赵友成却是了解他的,天之骄子谢临安,如果厌烦某件事或者人,是不可能耐着性子站这许久。
显而易见,他对卢娘子格外不同,只是他自己没意识到罢了。
阿雪着急回去照看焦红杏,就带着卢石头走了。
这边赵友成索性拉着谢临安在外面吃饭。
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有组织有预谋的讹人,恐怕还会卷土重来。谢临安朝着松石低声吩咐了一句,松石立刻称是跑着离开。
「临安啊,你完蛋了。」赵友成笑嘻嘻,说了一句别有深意的话。
谢临安不轻不重道:「你发癫。」
……
这头阿雪回去後焦红杏已经醒了,正坐在那缝荷包。
阿雪上前一把抢过来,「大夫说了你得多休息才行。」
「哪有那麽娇气,多缝几个让你爹拿出去卖,多少能贴补家用。」卢大富没告诉焦红杏没钱的事情,但她不是傻子,自然察觉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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