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言忍不了了,阴着脸看向那人,语气很冲:「听没听见怎麽了,你想干嘛?」
对面那人像是没料到季知言会突然出声呛他,有些愣住了,视线在他们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正待他不知还要开口说什麽的时候,蒋旭突然出声,佯装指责:「你怎麽说话的?人家是来勤工俭学的好学生,比我们这些来这吃喝玩乐的人强多了。还不给人道歉?」
他语气懒散,话虽如此,可听不出一丝诚意。
对面那人见蒋旭话风转得这麽快,脸上也不好看,但还是硬着头皮对席野说道:「不好意思啊兄弟,喝多了,嘴上没个把门的,别介意啊。」
席野此时也差不多将他们点的东西上完,一个眼神都没给,直接离场。
包厢里鸦雀无声,显得这群人像小丑。
一场毫无徵兆地针对,就这样轻飘飘地结束,堪称荒谬。
「欸,酒都上来了,大家接着玩啊。」
「是啊,都愣着干什麽,继续啊。」
「来来!」
……
三五人吆喝起来,场子又热闹起来,仿佛刚才的事情不存在。
季知言看着他们一个个在灯光下迷幻不真切的脸,像是陷入虚空,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一秒钟都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
季知言直接提上背包,招呼都没打,推开门出去了,没管身後那群人的脸色。
他闷头一路出了酒吧,在对面马路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怎麽了?】季时予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大了。
【没什麽,喝多了,头有些晕。】季知言现在不想和他说太多,他喝了酒,情绪又不好,他怕自己说漏嘴。
季知言看着被灯管装饰,在暗夜里流光溢彩的酒吧,心里烦闷。
他被那场在包厢里,众人突如其对席野爆发出的恶意惊得後背发寒。
季知言不明白蒋旭为什麽会突然发难,那群人又怎麽可以那麽心无负担地跟随,这种不明缘由和盲从的行为让他生出强烈的失控感。
像是在暗示他,不管他做什麽,席野的命运最终总会迎来悲惨。
悲惨就是席野命运的底色,他自以为不同的选择,只不过是将席野引入另一条悲惨之路。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季知言的情感被放大,平时被深压在心底觉得不吉利的念头,抓住时机全都跑了出来,纷杂吵闹地占据了他整个头脑。
他将头埋在手臂里,肩膀一耸一耸,深深地喘着气。